在距离某人的身子约摸三丈的时候,他突然跃地而起,似一头下山的猛虎,炫耀似的张牙舞爪,扑向了自己的猎物。双手合力,扶住一把修长的从来称不上重量的软剑,似乎是有些小题大做。
手腕转动,长剑震颤,瞬间激出约摸七八道相同的锋利。如同一朵,盛开的荷花,将每一片几乎是一个模子里面刻画的花瓣,以特定的角度,层层叠叠的,精心的拼凑出一朵甚至是不忍打破的繁华雍容。
“嗯?有点意思。”葛青山见此,带了几分的凝重。半猫起身子,脚下生了根一般的,也不挪动。只是戒备的提起长剑,护在胸口的位置。
双眼锐利如电,似一个天生的猎手,从来都有猎物无法想象的耐心。
等候,不是因为松懈,更不是因为放弃。仅仅,是在全神贯注的,打量着不断的靠近,甚至是可能伤了自己的猎物。他是果断的,决然的,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定然是直奔着对手的破绽而去,石破天惊,一鸣惊人,是他人生的信条。
距离对于两个同样是绝顶的武林好手而言,就像是跟瞎子探讨白天和晚上的区别,完完全全的没有意义。
三丈,一丈,两咫,咫尺之遥。
莲花状的飞花,在急剧的收缩的瞳孔中,放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即便还来不及接触,葛青山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的到,无形的劲气,已经是好死不死的在刺痛自己的面部的肌肤。
他,突然的动了。
横挡,竖提,猛甩,微侧,堪比世上最好的雕塑家的手,独具匠心的一连四式,勾勒出一张森白的小网。不大,却是堪堪的合适,不规则空隙并没有生出任何的不妥。
是那种,把钱用在刀刃的刀刃上的精打细算,绝不多花哪怕一分在多余的线条上。然而,却也绝对不会吝啬,对自认为需要的部位的巩固。
疏而不漏,这个词汇恍若就是替它量身定做。
恰好,将一朵莲花,给完完整整的包裹了进去。
咣当,咣当,咣当,
一连串的刺耳的响亮,火花不要钱似的迸溅。
金石交鸣的合唱,打了鸡血似的不肯停歇。忽然的想起,小时候不懂事的恶作剧,透过电风扇外面的护罩之间的缝隙,将筷子给探入飞速的运转的页片。
然后……
是那种剧烈的、猛然的、如同暴风雨降临,毫不留情的,好似要将一切给崩坏的可怖。
啪嗒,
分不清是摄于激烈的对撞的胆怯,还是长途的飞旋,终于是耗尽了惯性的扶持。端木雪赐落在了地上,一手扶地,单膝跪地的姿势,让人经不住的联想起,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从来都是一个刺目的字眼,满满的透着卑微。
当然,他显然不是这般的微末。
空着的脚一个横甩,紧的贴着地面,便是一记利落的扫堂腿。在这因了先前的战斗而凹陷下去的地方,凹陷的地面,却是给了他施展腿法,最好的空间。直直的,击向了因了马步而斜扎在前的一腿。
葛青山却一个不慢,一个深呼吸,大幅度的收缩着腹部,好似要将那地方给挤压成一张微不足道的纸张。
被瞄中的脚,骤然向后,划起一道半月弧形。
紧急的向后避开,如同芭蕾舞运动员一样,长腿后仰,上半身顺势的压下。用世上最为苛刻的标准,逼得自己,将那抬起的腿,和身子,给压进与地面平齐的同一个平面。
呲啦,
铁腿飞扬,炫耀似的,在已然淋漓的地面上,耕地似的刨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泥壤纷飞,然而,到底是侥幸,他再一次的落了空。
葛青山的视线,因了这个姿势的缘故,格外的凑近地面。
来不及去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瞳孔,骤然紧缩到了如同麦芒。“不好!有诈!”
只见得,先前还似是卑微的单膝跪着的主儿,原地飞旋而起,模糊了他的模样。
这不是什么值得惊愕的事情,重点是,随着他飞旋的身子,浑身缭绕而起,螺旋状的银线。是剑,他的兵器。软剑,从阿里都是一个矛盾的存在,金石铸就,分明该是坚如磐石,不可撼动。
只是,在这一刻,它却又狠心的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学起了古风舞者,手中灵动飘逸的绸带。柔若无骨,似乎是这种形态最好的表达方式。
长的无法探寻尽头的,将整个身子,一圈一圈,又是一圈的缭绕着包裹了进去。
恍惚之间,明明是血肉之躯的人,竟然如同转山破石的大型机械,那尖锐的触及任何的阻挡,都要狠心的给凿出一个窟窿来的钻头,可怖。
葛青山突然的恍然,这家伙为何要选择先前这种绚丽,却谈不上有多大的攻击力的招式。他早就知道是无果,他就像是一个棋手,一步一步,看似不经意的,其实在世在给对手布置,世上最为致命的陷阱。
该死,自己倒是小瞧了他!
赶忙的双手交错,不止一次出现的胸前的招式,因了诡异,看去还是透着说不出的陌生。
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人,会是脑洞大开的,想出用双手的小拇指、无名指、食指、大拇指,四对八枚,按照完完全全的挣脱了惯性思维的范畴,好似玩一般的去固定一把长剑。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气势,陡然的变了。
从活了一般的,不住的扭动的软剑的正面角度看去,一双锐利的眼,突然的格外的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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