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看,还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窗扉墙壁,似乎是和随便一处的房舍,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白衣看的清楚,每一面墙壁,每一扇窗户,完完全全的,都是用青铜铁板,给生生的封死。如果说,鸟笼子囚禁了飞鸟,是一种残忍的话。那么,这里,简直就是灭绝人性的狠心。
那鸟笼,尚且在彼此的栅栏之间,留下了空隙,好教在主人家欣赏它的灵动的时候,还有机会,睁眼看下换了模样的世界。只是,这实实在在的铁板,若非,是头顶的天窗,尤自的撕开了一角,白影,甚至是唯恐,自己会生生的给憋死。
这哪里是一座楼宇该有的气质?分明,就是一座,掩埋生灵的墓穴!
横七纵七的大致呈现一个正方形,并不是要说,这里的空间,有多么的巨大。七七四十九平米的一间,似乎,还不值得被人放在眼中。只是,上好的实木的地板上,仅仅,是在天井的正下方,摆了一张黄花梨木的案几。
看着周遭的空旷,忽然的觉得,不是浪费,而是奢侈。
天晓得,主人家是怎么样的心思,从来不愿,让人能够轻易的跟上了他天马行空的心思。或许,仅仅是因为,对它独特的偏好,所以好心肠的,宁愿为它,开辟下如斯的一片净土,只肯,供给它一枚独占。
真正的缘由,不可探究,或许只有主人家到来,才能够真相大白。只是视线,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到底,还是被牵扯到了正中。
真正的吸引人的,不是那一副案几,而是,摆放在了案几之上的石碑。
长约一尺,高约两丈,厚度嘛,这个角度却也看不太清楚。浓郁的墨色,就好像是有人,拿了笔墨,在它上面刷了一遍。弄不懂,究竟是何等的材质,却是偏偏,矛盾的能够胜似铜镜的光可鉴人。
从外面看,散出了天井的光亮,本以为,是里间的某样东西。
不想,直到现在,才是看的明白。不是里面的光亮窜了出去。而是,从天而降的月光,仁慈的聚焦到了此地。也不知,是使用了何等的匪夷所思的手法,竟是能够,让那毫无章法可言的月华,倒是乖顺的,在此地变成了可以随意的摆放在自己需要的地点的烛火似的。如瀑,如烟,将古怪的石碑,给整个的笼罩了进去。
石碑似乎是活着似的,沐浴在月华之下,炫耀似的流光溢彩,撑起一片,方圆足足有三四丈的光亮。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光亮,而是,如烟似雾,如梦如幻,完完全全的,超脱了人对于光的认知的感觉。
丝毫不要觉得刺眼,只是,恍惚,却又是好似置身白昼。
呲啦……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股清冷,顺着还来不及缠绕的紧的衣袖,调皮的渗了进去。如同醍醐灌顶,激的有些懵懂的心思,猛然的惊醒了过来。
经不住的怀疑,主人家这般的布置,是不是,仅仅就是为了不打扰这块石碑,独引天地灵气,吸收日月精华,甚至,还想着,有朝一日,它能够孵出些啥来着不成?
白衣绕着它走了几步,至于另一边,有一行金色的小字。
“这是……风雅的字体?五百年前,尚罗皇室,不是早就废黜了吗?怎么,竟是会出现在此处?”白衣似乎,对此有些熟悉。
“龙魂传承,保五百年不死。
寻寻匿匿,踏破铁鞋。
生死去从,凤极天命。
勿倒覆辙,一心付诸流水。
似乎,是一首小诗,又好像是一封信。钟霖桐苦心遮掩的,便是这个?只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咦,角落咋么倒是,损了一角?”白衣眼尖,发现了一点异样。上前几步,提手摸了摸那石碑右下角的缺损。
冷,是最直观的感觉。
正如眼睛看见的那般,好似是,大冬天的,用触感最为灵敏的指尖,去触碰,森寒的冰块。连累,修长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麻木。
光滑平整,没有哪怕一丝半点的凹凸颗粒,就好像,是被人,用刀砍斧削,一下子除却了去似的。
“不应该啊,怎么会少了一角。那上面,还有些什么呢?”并不是要称赞,这古怪的石碑,有多么的坚固。只是,眼见得,能够有如斯的保护,似乎,和没有人,舍得它有了缺损。
稀里哗啦,
咣当……
如同,睡的正是香甜的时候。突然,耳畔飘入了打更的更夫,重重的敲响铜锣的巨响。
毫无保留的用上了全力,似是,在发泄,诺大的街道,却是唯独自己一人,还要当班职守的不甘。
是门扉被狠狠的撞开的巨响,
“快,上去杀了他,不管是谁,不留活口!”一个略微的有些沙哑的苍老声音,吩咐。
“是,国师大人。”
“诺。”
“上,上,快,别让他跑了。”
“所有人记住,杀无赦。”
“快,杀了他。”
“快快,都动起来。”
嘎吱,嘎吱,
木制的楼梯,在一片喧嚣中,发出了刺耳的哀号。似是承载了过分的重量,马山就要频临极限,惶恐的呐喊。
二楼。
“唉,来的真快。”有些不甘的倒了句,便是纵身,向上跃出了天井。
啪嗒,
落下,双脚踩在了天井周围的琉璃瓦上,堪堪的站定。
只是,马上却是,被人点穴了似的,僵硬不动。
分不清,是不是居高临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一览众山小的缘故。
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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