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沿的计划里,今天下午棉花期货有一波急拉,
他可以获利了结一部分抽出资金给科技公司。沈群的摊子铺得很大,把有限的资金都分散了开来,其中大部分被他此行带去了港城。
虽然他们能预知经济形势,但是前期的资本累积需要时间。
对于沈群的决策,何沿不愿意多加置喙,一个公司只需要一个领导者,其他人能严格执行,才是一个好团队。周晏城说过何沿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
他心肠足够软手段又不够硬,但何沿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他全力支持盟友,你永远不必担心何沿会在背后捅刀,而有风雨来临何沿也会是不离不弃的同行者。
下午两点半,棉花突然狂泻,短短四十五秒内,直接跌停板。
别说经验尚且不足的年轻操盘手们,连何沿都被打得措手不及。
如果说金融市场一脚天堂一脚地狱,那期货简直就是一脚三十三重天,一脚十八层无间。
何沿知道这是有庄家进场,他们也只是做了这一池沙蟹中个头不大不小的一只。他跟沈群知道盘面趋势,却不可能记住每一天波动,这实在太大意了!
停板之后想出仓也不可能,沈群先前的决策一直是浮盈加仓,现在仓位几乎全满,这一打连保证金都告急!
现在是周五,如果周一开盘大幅低开,那么他们会直接爆仓!
何沿恼恨,明知这一波跳水只是庄家急割韭菜,很快市场就会回到趋势,他却没有足够的资金填补。
他先给期货公司打电话,要求无论什么情况下不许给他斩仓,又联系了何瑾洺和沈群的父亲沈长庚,把能筹措的资金都调动起来。
何沿手心里都是汗,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他还没跟大人要过这么多钱,他老爸和沈长庚什么都没问,只说三点前给他到账。这要是换了沈群去讨,怕是先得被盘问个一俩小时,最后还得被砍去十之八.九,再拖个十天八天才能拿到钱。
何沿没有联系沈群,沈群固然带走了不少钱,但是早已兑成外汇,他知道消息自然会打电话回来,否则只是给他添堵。
何沿同时又让操盘手们关注各大机构持仓情况,有新动向随时给他汇报,得知宏时资本没有减仓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宏时是棉花多头持仓最多的机构,周晏城一定会反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操盘手们看着何沿一脸镇定都觉得十分钦佩,十几个亿的资金套在里面,换了别人怕是心脏病都要急出来了,何沿只是站在一个操盘手身后,眼睛盯着前方投影仪上那条笔直的停板线,他的指节轻轻敲击在那操盘手的椅背上,不疾不徐,甚有节奏。
众人看着何沿这定海神针一样的架势,焦躁的情绪都很快平复了下来。
何沿其实在心里直骂娘,周晏城这个王八蛋,要用你的时候影子都没了!老子今天要用钱,现在连内裤都套在里面了!妈的你还不出手等着过年啊,傻逼!
何沿不知道这都是他自己的锅,周晏城中午被他骂懵了,蔫了吧唧地连公司都不想回,一个人坐在科技大厦对面的一个咖啡店里,盯着一杯卡布奇诺发呆。
电话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地震,他也懒得去理,反正也不会是何沿给他打的。
三点收盘,何沿觉得他这个周末是别想过好了。
林佑清走到门口来要钱,一看里面的操盘手个个一脸凄风苦雨的样子,摸了摸鼻子乖觉地走了。
何沿的神色依然很温和,例行带着大家复盘,整理数据,淡定地宣布了下班。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了何沿自己,他双拳狠狠在桌上一击,垮下脸都快要哭出来了,他妈的,这资本游戏,真不是人玩的,他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沈群终于事后诸葛地来了电话,何沿没好气:“我爸跟你爸的家底儿可全砸在里面了,要是周一直接封停,沈群,你就在港城别回了啊!”
何沿这么说是有理由的,期货公司里的数据都是透明的,大散户和机构持仓都是公开的,有些庄家会适时割一波韭菜,沈群和何沿不可能记住每一天的实时行情,但是之前何沿提醒过沈群不要满仓,眼下这个局面也是沈群一意孤行的结果。
沈群讪讪,声音里都打着飘儿:“没事儿,我这还有钱呢,下次我都听你的啊,别生气啊!这都是正常的,趋势不变,咱不怕啊!查出来谁做的这波空头了吗?”
何沿把那两家机构的名字报了。
“哎呀,早晚让他们吐出来,”沈群笑,讨好道,“小沿你可太牛了,今儿要是我在那里只能斩仓了,我连填补的钱都要不来,就我爸防我跟防贼似的,一个子儿都不会给我!哪像你啊,我们家小沿进可募资操盘,退可持家理财,出得了庙堂,入得了厨房,又能干又贤惠明媒正娶必备良配……”
“滚!”何沿笑骂,“少他妈给我戴高帽!”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沈群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大雨,何沿从落地窗看过去,外面暮色沉沉,雨声呼啦,他拿了伞,走出操作间的时候想到答应给林佑清的资金没有到位,便上二楼找对方想解释一下。
二楼灯火通明,程序员们在加班加点地打码,何沿给楼下咖啡厅打了电话给大家订了咖啡和蛋糕,又不好意思地给林佑清保证下个周一资金一定到位,这才离开了公司。
他一走公司里的人都忍不住说话:“何总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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