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弟弟凝神沉思,还若有所悟的点头,公孙无疫忍不住笑出了声:“弟啊!你果真明白了?”
公孙去疾似是明白了,又似是不明白,听得大兄点破,不由叹口气,站起来红着脸行了礼:“大兄有何话教我,直说便是!”
公孙无疫见此,哈哈大笑一声,这才招手让他凑到面前,低声道:
“这女子行事,与我男儿总有不同。公子年幼,虽聪慧仁慈,大事却做不得主,虽说你如今投在公子门下,实则,却是为王后办事。王后再是计谋出众,也改不了女人家小心眼的毛病,越是想要的,越是磋磨得厉害……她这是想逼迫张翁等人,屈从于她呢!你在张翁等人身上下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走通王后的路子……”
公孙无疫摸着胡须,咬了两口饼,艰难的噎下去,见弟弟面现怒容,立刻冲着外间大吼:“阿满!水来!汝要渴死为夫吗?”
不一会儿,刘氏抱着水罐进来,这次却没再说什么狠话,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嘭”的一声放下水罐就出去了。
因嫂嫂进来,公孙去疾怒气消散一些,口气还是不好:“弟岂是那等不忠不义之人?大兄此言辱我至深!”
这是一个十分矛盾的时代。
人们爱面子,却又无耻没节操,尤其是士人,一个个尊崇忠诚,却又个个都脾气大得很,与主公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出走,哪怕投入敌方怀抱,只要道义上能得到大部分人的理解,那就没人会说他不对。
能守住清贫,熬到这个岁数,才投入公子白门下,实在是因为他特别厌恶那种动不动就换主公的行径。
“我就知道你要恼。”
公孙无疫舒服的喝了许多水,这才定定的看着自家弟弟:“公子年幼,哪怕他品性极佳,人也聪慧,但他现在做不了主,是不争的事实。王后乃公子亲娘,就算公子年长,两人可能会因争权产生隔阂,但他们现在也是一体的。为兄不过是劝你改变一下行事方法而已,又不是劝你背叛公子。现在为王后做事,与为公子做事,又有什么区别呢?”
话罢,兄弟俩一个有条不紊的吃饼喝水,一个摩挲着手中的竹简,渐渐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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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过了几天,眼见着已经来到腊月下旬,白景源绞尽脑汁才把张元他们又劝回去一回。
臣子们能想到的说辞全都说了一遍了,见他还是死咬着于理不合,只得暂时退去了。
白景源终于逮到空隙,重重的喘口气,赶紧溜到庖屋这边来了。
对于他这个奇葩的爱好,那些臣子虽很有意见,此时也顾不得给他找不痛快。
他们得再想法子才行。
否则冬日都要过了,还怎么冬狩?
到时候一定会沦为笑柄。
“公子,您再吃点东西吧!”
见他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婴儿肥这阵子又给耗没了,庖彘苦恼的替他剥着炒熟的甜瓜子,一边剥,一边苦口婆心的劝。
六月瓜熟,采集瓜子晒干收起,到了秋冬季节,一颗颗挑了饱满的,用糖水配着秘制香料煮过,再晒干炒香,这样的瓜子往日里公子最爱了!
最近公子不爱吃饭,他就换着法的给他投喂零食,前几天还好,今日他却托着下巴安静的坐着,呆呆的看着窗外,哪怕瓜子仁儿已经堆了好高一堆,依然没有动口。
庖彘看得着急,劝了两句,见他不理,怕惹他烦,只得叹口气,默默缩在一边,继续剥瓜子。
这瓜子炒出来就得尽快吃,否则要不了两天,就会回潮,到时候就算重新炒过,也不会好吃了。
“鹿儿,母后那边有回信吗?”
如今这时代信息不畅,白景源觉得王后对这边的情况不够了解,以至于下的密令太过僵化,让他很不好操作,所以哪怕雅言学得还不过关,前几日他还是熬了一夜,给王后写了一封勉强还算通顺的信,让密探快马加鞭给她送去。
鹿儿叹口气,摇了摇头:“还没呢!或许信使在路上耽搁了,公子不妨再等等。”
他知道王后很可能不答应,但他还是不想让公子伤心。
渠上距离公子白的封地并不远,快马加鞭,一日夜就能到,若是王后收到信,且第一时间就回了信,这会儿怎么着也该收到了。
白景源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才会如此纠结,以至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如此这般,又纠结了两日,王后终于回信了。
接过那蜡封好的竹筒时,白景源手都有点抖!
他真的是太难了!
再次拆开帛书,见第一句就是告诉他可以同意冬狩了,白景源差点喜极而泣!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往下一看,却发现,原来就在他纠结无比的日子里,那些臣公,已经把礼物给王后送去了。
他们选择了臣服,只是对象不是他。
所以他们宁愿舍近求远,宁愿给王后送礼,也没有给他送。
王后的目的,用另一种方式达到了,说起来也算是殊途同归。
这一刻,白景源说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尤其是,王后的信前脚刚来,这些臣子们后脚就跟了上来,信都没看,就开口劝他:
“公子不能不孝啊!难道王后的话你都不听吗?这冬狩,得赶紧操持起来啊!”
这话自是要听的。
不孝嘛,比什么理由都好使。继承先王遗愿都比不上这个严重。
白景源点点头,飞快的同意了臣公们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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