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朝会一天天开,白景源的“简陋工作餐”,也一日日的供应。
“这都半个月了,除了白米饭,还没吃到过重复的菜式!你说,我若向大王讨要庖彘,他是肯还是不肯?”
但凡庖厨,多专攻一项,像庖彘这样,不仅掌握了超多秘法,还近乎全才的,实在闻所未闻。
听得蒋良这话,张甲没有回答,只是翻了个白眼,引得蒋良哈哈大笑。
显然,他们都知道大王有多么依赖庖彘,绝不可能把庖彘赐给他。
说起来,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谁能从大王那里要到人呢!
上次梁淑的佐官少司寇貌似看上了大王身边一个婢女,说她有纯真笑颜,结果大王毫不客气的把他训斥一顿,害他只能以袖掩面,羞愧退走。
这不排除是梁淑故意安排来试探大王的。
随着相处的机会增多,大家心里越发没底,因为实在闹不清大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要试探一二,也是正常的事。
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大王在奴仆方面很是吝啬。
自那之后,再也没谁敢开口问大王要人,蒋良这话不过是玩笑罢了,毕竟楚国与大纪情况不同,大王还不至于被世家欺负成那样。
他俩再次聚在一起喝酒,却是因为今日休沐。
说起来自新王登基,半月休沐一天已是常态,同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再正常不过。
这次他们不是在张家,而是在蒋家。
比起张甲,蒋良更喜欢奢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职位油水更足的缘故。
在蒋家喝酒,绝不可能像在张家那样只有饭与酒。
在这里,哪怕主子只有两人,伺候的仆从还有乐师舞姬,却足有上百。
丝竹管弦悦耳,舞姬悦目,桌上琳琅满目,就连酒水,也有好多种。
若是以前,见到蒋家这种场面,张甲定会觉得酸溜溜,因为张家是凤凰台四大家族中封邑最小,也最穷的,作为族长,要维系一族体面生活,私底下与朋友饮酒,是不可能像这样奢侈的。
可如今经历过大王的投喂,再来看这些,张甲竟觉得不过如此!
看看吧!案上这些大鱼大肉都是啥啊?
俗!
实在太俗!
比起大王那些简约而不简单的“工作餐”,简直就是家妓与公主的区别!
凤凰台自古就是这样,不论是宴饮还是私下小酌,都是这一套,无非就是谁家舞姬更美,谁家乐师技艺更高,不像大王,普普通通的一件事,就能做得清新脱俗。
若不是事后打听,谁能想到当初那一罐子让人念念不忘的青菜汤,竟是经过了那么多步骤才做出来的呢?
还有那豆腐,谁能想到,竟是用低贱的豆做出来的呢?
大王能化腐朽为神奇,这些吃白饭的庖厨,却只会糟蹋东西!
是的,如今他已经不会嫉妒蒋家的优渥生活了,反而觉得蒋家人不懂过日子,白瞎了这么多好东西!
也不知他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若是白景源知道这些臣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怕是要笑破肚皮!
“不瞒你说,今日不用进宫,我还有点不习惯。”
收起看向案上的目光,张甲矜持的端起酒杯,语气不咸不淡。
蒋良却是知道他这话说得发自肺腑,因为他也是这样。
过去的半个月里,每天他都很期待进宫,尤其是大王的婢女把托盘送上来的时候,那种期待就会攀上顶峰。
今天吃什么啊?明天吃什么啊?今天的菜有什么讲究?昨天的菜,你们回家复制出来没有?也不知大王的庖厨怎么做的,家中庖厨愣是做不出那味儿!
这样的话题,以前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这样的人身上过,如今朝臣们私底下却常常讨论这些,最神奇的是,一干同僚说起这些的时候,竟不会在意与自己交谈的人,是什么爵位什么职位,以前的阶层隔阂,好像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若是以往宴会,席上菜式与客人身份不符,客人定会不满,到了大王这里,一日辛劳过后,大家都吃同样的饭菜,不仅没有引发矛盾,反而拉近了同僚之间的感情,也是奇怪得很!
臣子们私下里讨论这些,白景源却是不在意,反正提供工作餐,为的也不是臣子们,而是他自己不想挨饿,只要自己吃开心了,管他们私下里怎么想怎么说呢?
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城外的麦子已经可以收割了!
因为时隔多年,终于有了新的大王,且大王对农事十分在意,从春耕时候就一直盯着,眼见着城外金灿灿一片,凤凰台的人们全都兴奋起来!
麦穗刚刚转黄的时候,他们就派了德高望重的代表进宫来,说希望今年夏收的时候,大王可以来观看,大王答应了,他们就一直耐心的等着,眼见着麦穗已经全部转黄,正焦急呢!宫里来人说大王明日休沐,要出城观看割麦,还要去长势最好的麦田里亲手割一把!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辛劳半年的国人闻听此事,连夜收拾好农具,几乎兴奋得彻夜未眠!
他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辛勤耕种、细心养护,今年的收获比起往年起码要多三成,他们都相信,大王一定会选中自己的麦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王的车架就出了城,直奔西北方去,显然早就选出了长势最好的麦田。
田地位于其他方向的,都难过的垂下了头,正难过呢,就听大王身边的那些兵丁齐声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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