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悠闲的看着三人的神色变化,忽然起什么似得,继续说道:“哦,忘了,还有咱们延蒲县的知县大人。三位的意思,前朝余孽在大人的管辖下逍遥过活,大人却什么也没做……”她把尾音拉的很长,关键时刻停住了。
“胡……你胡说什么!”一人色厉内荏,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其余两人对视一眼,心有仓皇。
袁冬初心下冷笑,这几个家伙,寻衅也不知道掌握个分寸。新朝建立时间不长,正是严厉治理的当口,居然议论这么敏感的事情,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是胡说吗?”袁冬初摊手,“只是,不知把我这胡说和三位的胡说一起闹到衙门,知县老爷会如何分辨?”
一直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三人齐齐白了脸,若是闹到衙门,如何分辨那还用说吗?
就像这女子说的,秦家能千里迢迢、坦然的从京城回来,那肯定是朝廷放回来的。
他们在这里说秦家应该抄家,岂不是质疑朝廷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个官员的决断能力?同时也在质疑知县大人的管理能力?
还有当朝、前朝什么的,好像大家都不怎么敢说这种话。
若是知县老爷把他们的话当真,他们是不是有诽谤朝廷官员、非议朝廷事务的罪名?
“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说了?你不要血口喷人!”三人中领头的一人状似凶狠的抵赖。
“没说啊?呵呵……”袁冬初不置可否,却是视线一扫,把远近观望的人看了一遍,用意当然是告诉对方,这么多人在场,这种抵赖没什么用。
“话不能乱说的道理,三位应该懂的吧?尤其是诋毁朝廷官员和妄议朝政,一个不好那是会掉脑袋连累家人的。以后多注意哈。”袁冬初毫无压力的恐吓三人。
这个时代的这种小镇子居民,一个县太爷就能把他们唬得哆嗦,更别说京城和那许多州郡的大官。
这几句话不但把当事的三人唬住了,在近处围观的人也不由得退后几步,生怕如此严重的是非会牵扯到自己。
更有几人的视线多打量了眼前的小娘子几眼,这是谁家的闺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居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袁冬初对这样的震慑效果非常满意,在众人怔怔的注视下,对着那三人摆摆手,说道:“三位没事的话就请自便吧,我们也忙着呢,这就走了。”
三人正处在六神无主的状态,琢磨着找个怎样的借口走人,听到袁冬初的话,连忙用眼神招呼着同伴,转身飞快的溜了。
临走时撇过来的一眼,有些许的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忌惮。
他们说什么也没想到,闲着没事找个乐子,屡试不爽的事情,这次居然会被一个丫头片子搞得铩羽而归。
可是想想官府,想想那些能拿捏人命的官老爷,有了今天的口误,以后只能躲着这姓秦的和那丫头片子了。
看着三人急匆匆的离开,秦向儒和袁冬初的两个小姐妹这才回过神来。
秀春和小翠没想到面对三个无赖,袁冬初能在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事情解决了,而且解决的如此惬意。一时间,看向她的眼里满是惊讶和崇拜。
秦向儒的脸上却满是歉疚和落寞,很是低落的对袁冬初说道:“在下无能,不但不能感谢袁姑娘替我带话,还险些连累了姑娘。”
已经替秦向儒解了围,袁冬初本打算这就离开的,但看到秦向儒那深恨自己的无力样子,再想想原主的记忆、和她穿来这半个月听到的事情,终究多问了一句:“秦公子为何和那三人起了争执?”
一句话问的秦向儒更加窘迫,连连张嘴,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对这位的性格,袁冬初也是无力吐槽了,见围观的人已经在散去,便也直接问了:“他们可是又用说亲的事奚落秦公子了?”
秦向儒面上神色转为悲愤,紧紧握着双拳:“他们,他们简直太过分!我……我……我没本事,说不过他们。”说到最后,语气转为悲凉。
他要是能像袁姑娘那样急智、那样言语犀利,堵得那些人没话说,那该多好啊。
袁冬初本人没和秦向儒打过交道,但原主对这人有印象,而且印象不错。
延浦镇虽是个小镇,但坐落在运河边上,也是有个小码头的,供镇子上的船只来往停靠,偶尔也有错过时间的大船在这里做些补给。
有了运河的便利和这个小码头,镇子里多得是靠运河吃饭的各种营生。
袁冬初的父亲袁长河是个船工,给东家运送货物赚些银钱,维持父女二人的生计。
因所在镇子小,运货的也多是小型船只,所以搬运货物都是船工自己负责。
有一次,和袁长河搭伙做事的船工卸货时,一脚踩空,不但自己打横摔在跳板上,还把一麻袋货物砸在自己身上,当下就昏迷了。
袁长河急着招呼人帮忙送同伴去医馆时,路过码头的秦向儒不但帮了手,还把身上仅有的一角碎银和几十个铜钱垫给了医馆。
素未平生的路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可真不容易。虽然秦家算是延浦镇的名人,但秦家过的并不宽裕,而且这位秦公子是庶出,生母只是个通房丫头,处境就更差了些。
在袁冬初看来,这种境况下,还能把钱袋掏空,对素不相识的路人施以援手,足见这位秦公子心性良善。
助人为乐这件事之后不久,就发生了袁冬初刚才提到的“说亲的事”,也就是那三个无赖讥讽秦向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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