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识压我?你究竟是真不知道心虚,还是心虚得不成了!”
清化并不知他心事,还当是明空居士在压制自己,冷笑一声神识骤起,竟生生冲破了苏时的压制。
随着他的怒喝声,那柄剑也再度向前半寸,明空居士喉间已见隐隐血色。
苏时心下一沉,连忙就要再拦,另一头贺天阑却已将清化激荡的灵力出手打散,沉声开口:“住手!若是他还在,难道是愿意见你们自相残杀的不成?莫非你们伤了哪一个,他会觉得高兴吗!”
“归根结底,我与他们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比他们早知道些罢了,当初还不是一样的说反目就反目。这洞中任何一人,就连我在内,又有什么资格受他的庇护?”
听他质问,清化神色却反而怆然起来,惨笑一声道:“你与他本就没有多少交情,不该掺进我们的恩怨。可我们这些人就算留在这里给他陪葬,原本也是不够的……”
他二人旁若无人般说话,却仿佛平白透出无数密辛,众人听得心中暗沉,竟越发生出无措不安来。
“且不说纵然设局,也绝没有将自己x_i,ng命平白搭进去的道理。即便这确实是一场局,云梦幻阵所折s,he出来的,也都定然是全无一丝虚假更改的记忆。”
气氛沉抑一触即发,玄空仙尊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似含叹息:“无论是哪一种,你们莫非不该知道这些么?”
他原本只是受圣君所托前来掠阵,只为压制局势不至难以挽回,也并不打算出手相助哪一方。却不曾想到一不留神便落到了这个境地,平白围观了这些往事,竟连千年古井的心绪都生出隐隐波澜。
他的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叫众人越发无地自容。明空居士也不知自己如何竟会说出那样一句话来,咬紧牙关面露羞愧,竟也当真不还手,反而背负双手亮出喉间,摆明了任杀任剐的架势。
“清化小友,你心中悲愤难抑,我等并非不能体会。”
玄空仙尊轻叹一声,耐心望向清化:“若我不曾猜错,鸿渐魔尊行事只怕素来极为隐蔽,你与天阑仙君也并不知道更多实情,可是这样么?”
被他问得一怔,清化沉默着错开目光,贺天阑却已俯身愧声道:“不瞒仙尊,我等所知确实有限。”
“他若是挟恩图报之人,早就会叫你们知道这些过往,又何必等到身死魂消之后……如今看来,只怕世间那些骂名也未必就是真的,总还有些为人所不知的内情在里面。”
玄空仙尊目色感慨,语气越发和缓:“与其自责愧悔,又何及想办法脱身出去,替他洗清一身污名?若是我等尽皆埋骨于此,世人不更要说鸿渐魔尊凶残至极,屠戮仙修了吗?”
他的话并非空x,ue来风,清化沉默良久,周身寒意终于渐缓,剑锋一甩向后撤开,却依然朝明空厉声道:“下次若再乱说话,留神割了你的舌头!”
……
苏时背后一寒,手上轻颤,正要打进去的第二道意识就如烟散开。
双拳难敌四手,掀锅的人越来越多,他一个人已经根本按不住了。
眼看一切剧情都按着自己当初的计划顺利前进,苏时只觉心情越发复杂难言,却依然不甘心就此放弃,趁着贺天阑和清化心神动摇,悄无声息地将两道符印打进了他们的神魂之上。
系统早忘了是来做什么的,一门心思为宿主出神入化的掀锅本领摇着铃铛。外面的神识还在尽职尽责地破着阵,消除记忆要耗费的时间实在太久,一旦圣君闯进来,他至少得及时弄昏贺天阑和清化,不叫他们激愤之下说出更多的内情才行。
念头才升起来,强烈的眩晕便陡然袭上意识。
苏时心神一震,立时收拢神识引在阵中,整个幻境竟也一起剧烈摇晃震荡起来。
“不好,留神护身!”
玄空仙尊高声开口提醒,眼前幻象忽然剧烈震荡,竟隐隐有消散之像,更有不少真实的山石碎块已穿透幻境,当头砸落下来。
清化与贺天阑联手护住苏鸿渐的身体,幻境被破开一瞬,便又如水面一晃恢复如初,一道身影却径直穿透幻象,朝众人走了过来。
“是你!”
贺天阑目光骤凝,心口猛然坠沉,眼中显出些难以置信的错愕。
他冒死暗中相托,苏鸿渐更是搭上了一条命,才趁着圣君不备将他一举击得重伤昏迷。却不料这人竟已强悍到这般地步,只是不足一日,便已仿佛恢复得彻底无碍,甚至一路追了上来。
他当初在紫金山巅站出来替苏鸿渐说话,立场就已然暴露,如今更是早已再无转圜余地。想起苏鸿渐慨然赴死之态,竟也只觉胸口血气激荡,再无顾忌,横剑拦在他面前:“诸位!若信得过我,他才是那——”
他正想说出那天阙圣君才是真正的道貌盎然心狠手辣之辈,却不料才一触及那双漆黑幽深的双目,便觉识海一阵剧痛,竟被岩浆般灼烫的神识骤然冲击得说不出话来。
神识的攻击带来的痛楚往往是最强烈的,贺天阑身形一晃,支持不住地跌跪下去,只觉识海中仿佛岩浆翻搅,周身仿佛被存存撕裂,冷汗瞬间淋漓,几乎就要惨呼出声,那滔天灼热却忽然被另一道清凉的魂力悄然消融。
贺天阑的目光骤然缩紧,疼到恍惚的瞳底竟忽然迸出欣喜亮色。
那是苏鸿渐的魂力。
虽然不清楚对方明明已经魂飞魄散,为何竟仍能暗中保护自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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