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脸上的笑意更甚,接着补了一句:“——叫绝色。”
那一刻,蓝河的表情甚是精彩。他没想到叶修也会说这种如此——如此轻佻的话!真是太没有武林高手的气质了!毁了他心目中的大神形象!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见蓝河一副被雷劈傻了的表情,叶修又笑了一声,拽住他的胳膊跳上了岸:“你难道还在想刚才的事?”
蓝河哑了片刻,低声答道:“你真的是叶秋?那个一叶之秋?”
叶修点点头:“你还信我吗?”
蓝河蓦地睁大了双眼,又是犹豫了片刻:“若君莫笑也是你,我便信。”
叶修忽的把他摁到了地上,一把锋刃架在了蓝河的脖子上——竟是叶修顺手从刚才那长矛上拆下来的。
“现在,你还信吗?”
“若君莫笑也是你,我便信。”蓝河重复了一遍,闭上了眼。
“为何?”
“江湖多有传得沸沸扬扬之事,遇事不可全信。君莫笑是我认识的,我信。可一叶之秋我不认识,我不能做出虚假的承诺。”蓝河一字一顿地说。
蓝桥春雪,你这卧底做得也太失败了吧。连句谎话都编不好,哪怕骗他一句,说不定事情就完美解决了。你看你今天小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吧?叶秋可是被悬赏百万两黄金的,哪能放过你这个知情人啊?
蓝河这般想着,却感觉到脖子上的锋刃被挪开了。叶修正笑意满眼地看着他:“没看出来小蓝还是个这么有胆识的人。”
蓝河眨了眨双眼,无辜地看着叶修,却见叶修突然拉起他跑了起来:“糟了!再不回去就得被老板娘骂死了!”
结果当天晚上,两人被罚在后院刷碗——虽然在后院都能听见陈果在和那群常客吹嘘蓝河现在的样貌有多养眼。望着两大盆碗碟,叶修唉声叹气了好半天。蓝河于心不忍:“你有什么要事就先去做吧,这儿有我担着。”
“无妨,无妨,一会儿就刷完了。”叶修摇摇头,还是蹲了下来,“再说,老板娘也不是真气我们旷工。她是气我们下水没和她说一声,害她提心吊胆了三个时辰。”
蓝河望着叶修安静地拾起一只碗,抹上皂角,再浸入水里,修长的手指看得人眼花缭乱,甚至心生他念——比如亵玩一下——啊不,是细细欣赏一下。
这便是昔日的一叶之秋,今日的君莫笑。从前叫叶秋,是高高在上的武林战神;如今叫叶修,是平易近人的客栈小二。
这是怎样一种心境呢?仿佛天上月成了眼前人。
蓝河正发着呆,陈果突然走了出来,险些又要拧着叶修的耳朵教训他了:“你这是跟老魏学的吗?一个个刷碗都跟划水一样?行了行了,别在这浪费水了,干你的事去,包子打水那么辛苦可不是给你糟蹋的!”
陈果赶走了叶修,自己留下来陪蓝河刷碗。
蓝河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道:“陈姐,你们和叶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说起来,也就一个雪天的事。他那天没有御寒的衣物,两手空空,躲到了我们铺子的厨房里。后来我就让他住了杂物间——就是现在楼梯下面的那间。再后来嘛,他就出去打猎、找人入伙,还帮我把客栈给盖了起来。”陈果一边利落地刷着碗一边解释道。见蓝河愣神,她还补了两句,“其实也就这半年的事。你虽然来得晚,也不必有什么介怀的地方。在这客栈里头住下,那就都是一家人。”
蓝河点点头,觉得心里颇有点沉甸甸的。他往院子的角落看了一眼,那里埋着他那坛欢喜蛊,不知道若是被陈果等人发现了会怎么样。这事竟害得他晚上辗转难眠。
叶修那边倒是快活得很。他带着唐柔和包子常去狩猎森林外围落网的妖兽,还老是去诓中草堂的东西。久而久之,他注意到中草堂的内门弟子里有一个少年很怯弱,虽然很认真地在练习,但总也没什么成效。
“你要不要换条修真之途?”这一天修习完毕,叶修见这少年恰好落单,便去同他搭话。
见君莫笑这么说,少年有点失落地说:“大概,门派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给我。而且……我这一轮考核没过,大概要被降级了。”
“要不要来我们兴欣客栈?”叶修笑呵呵地说。
“您这不是同我在开玩笑吧?”少年愣住了。
“你可以先试试同我们一起夜猎。我来教你新的修真之途。”叶修认真又热心地招呼道。
“谢谢前辈,我考虑考虑。”少年腼腆地笑笑,应了一声。
当他屡次偷偷在夜里离开门派驻地去与叶修汇合时,有人向王杰希报告了此事,王杰希却表示不用理会。
车前子很奇怪地问:“仙师大人,乔一帆这事您是打算……”
王杰希摇了摇拂尘:“这孩子有仙缘,只可惜不在我中草堂。我不如放他一条通天大道,也算是给自己多累一条善果。”
车前子讶然无语。
待乔一帆到了集合点,不仅见到了叶修与唐柔、包子二人,还见到了一位蒙面女子。他敢说武林中没有第二个女子能把粗筒火铳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了,除了嘉世教的苏沐橙。那么这个君莫笑的身份难道是……
乔一帆心中大惊,但依然彬彬有礼地以前辈之礼相待。
一月后,六月初,离七月的武林大会还有一个月之时,王杰希宣布将乔一帆逐出师门,不过理由却是“中草堂愧于不能掘其禀赋,故令其另寻仙途”。乔一帆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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