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不过此事你可要帮我保密,谁都不要说。”叶修拍拍包子的肩,让他去了。
包子又乐颠颠地去晒被子了,叶修则低头把这纸仔细又瞧了瞧,神色有些复杂。既然蓝河那块青金石刻的是他的真名,那么正面的六芒星无疑代表的是他所属的组织——真的会是蓝溪阁吗?那个六芒星还有点不够精细,像是直接上手不打草稿就画的,如今已成体系的蓝溪阁会做出这种事吗?
他想起蓝河之前所说的“身不由己”,再看了一眼这所谓的“欢喜蛊”里的记载,“食者喜,饮者欢”,再一回想那天晚上的情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所以蓝河是想给自己下蛊?可后来的那副口是心非的态度又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把毒下反了?
叶修默默挟起烟枪想再吸一口,却发现烟叶没了,正打算下意识地张口却僵住了,把那句“小蓝你帮我装点烟叶”又吞了回去。叶修低头往下看,蓝河刚把衣物都晒完,正抬起胳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然后叉着腰满意地环视了一周,露在外面的白嫩胳膊如脂如玉。他抬起头,发现叶修在朝他看,不禁笑着扬了扬胳膊,接着端起水盆进屋去了。
叶修放下了烟枪,却还习惯性地磕了磕并不存在的烟灰。
真的,他不信。
他不信蓝河会忍心对他下毒。可这事实却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抬手在心脏的地方慢慢按了下去,那里好像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对谁都这么信任的吗?”
“我这样的人,你也信吗?”
“别瞎想。我信谁都不会不信你。”
“愿你今生今世安平无忧、永远信我。”
这些话说完还不过十日,此刻回响在耳畔竟有些不真切了。
是要怎么做?立即关押,还是静观其变?拷问其主,还是等他坦白?
叶修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那张纸又塞进了锦囊里,放到了蓝河的床单下面,与那盒香膏放在了一起。
回想了认识蓝河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终究是选择了后者。
蓝河啊蓝河,深陷其中的,不是你,是我。
叶修自嘲地笑了笑,打开房门下楼去了。
兴欣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出发了。考虑到陈果等人的脚力不足,便没有走陆路,而是在码头上了船,沿江去了上游,抵达了杭城。
一下船,包子就跑得没影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提着两大篮各种吃食回来邀功,搞得陈果又好气又好笑,没舍得拧他耳朵。
“喏,先尝尝这个?”叶修见蓝河在发呆,便拿起一块油纸包好的白色糕点递给他,“定胜糕,先吃这个开个好兆头。”
蓝河怔了一下,笑着接过来,只见白扑扑的米粉被模具压出了褶皱与花纹,表面嵌着红豆和大枣,咬了一口,松弹软糯,里面还包着红豆沙,入口甜香沁人。
“待大会结束,我便陪你去好好逛一逛。”叶修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蓝河点点头,也是一笑:“没关系,我等。”
一行人朝城里走去,找了家客栈住店,只等稍作歇息便到了下午的武林大会开场。此次嘉世教选用的是离嘉印山不远的一个凹谷,中间修了一个巨大的圆台供人比试,四面的山坡上都做了简单的修葺以供人落座。兴欣一群人找了个地方先坐下了。远远看轮回宗那边有人走过来,蓝河心想老阁主也该过来露面了,急忙低声同叶修说自己见到熟人了,想去打个招呼,便急急地离开了。
那走过来的正是魏琛。他不动声色地掩入人群,取下了□□,将外袍里外掉了个方向又穿上,这才大摇大摆地到了兴欣这里。
“挺能的嘛,这才几个月功夫,你就诓了这么多人?”魏琛用力地拍了拍叶修的后背,笑得嘴都要咧到了眼角。
“听说你在那边也搅和得风生水起,真不愧是老狐狸!”叶修也假模假样地夸赞起来。
“行了别吹了,咳咳……”魏琛说着说着咳了起来,不由得又啐了一口,“这变声药吃多了还真是不爽。”
叶修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把他拽到了僻静处,低声说:“你在地上给我划拉一下四个字看看。”
魏琛有点摸不着头脑:“你玩什么呢?”
“你先写了再说,蓝桥春雪,这四个字会吧?”叶修推了推他。
魏琛只好蹲下去,拾了根树枝,在泥土上划拉了一下,正当叶修回忆着青金石上字迹的异同之处时,魏琛却又狐疑地开口了:“这人是我们蓝溪阁的。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还你们蓝溪阁呢。”叶修嘲了他一句,“那你倒是说说,你还记得多少?”
“他啊,还是小时候被老方几个人捡回来的。他家里遭了灾,爹娘都被妖兽咬死了,他藏在地窖里,被老方发现了,就带回了蓝溪阁。”魏琛刚说两句,就把手心摊给了叶修,叶修连忙把魏琛的烟枪填好烟叶递给他,魏琛惬意地吸了一口,才又继续说,“他也就跟黄少天那小子差不多大,现在这一辈都是他们几个在主事。不像其他几个调皮捣蛋的,他可省心了,是个善良知礼的崽子。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蓝溪阁外门五大高手之一。”
叶修沉默了一下,又问:“那蓝溪阁里头有蛊毒秘法吗?”
魏琛把烟枪往地上凿了凿,摇摇头:“蓝溪阁什么时候会研究蛊毒了里倒是专门有一间放的都是稀奇古怪的菜谱药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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