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事的是主君宠妾的亲属,作为管事的韩林给韩侂胄有过请示,韩侂胄模糊的态度让他很无奈。
韩绛来到船头,负手而立。
这里,韩绛感觉依历史记载应该快到一副名画的实景地,画中极珍,富春山居图。
能有幸看到这画的实景地,韩绛不想错过。
在船前越有十数丈远,有一条七桅九帆,单侧有二十七只桨轮的超豪华大船就在韩府的船前,前船的速度理论上速度应该直身体,再整衣冠,再礼。
最后,第三礼。
同样的礼节韩绛施了三次,然后转身:“加速,去办咱们的事。”
船头立即吩咐打旗语,然后桨轮全速。
钱家船上,有位老嬷嬷来到主仓:“姑娘,韩府并船,一少年郎对咱船上的旗施了大礼,而且是三次。”
仓内有声音传来:“大礼?”
“是大礼,那哥儿……”老嬷嬷详细的描述了韩绛当时施礼的动作。
当时韩绛,手藏在袖中,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这是长揖礼,而且这种礼有一个小小的区别,起身后直接垂手,或是再次抬手齐眉,意义是不同的。
前者,晚辈对长辈之礼。
后者是师礼,仅限于三大师。象是陈自强就没资格受韩侂胄之礼,因为他只是一个最初级的不完整的蒙学师。
仓内又有声音传出:“打听一下,是谁?”
“是。”
韩府大船,韩嗣追着韩绛往船仓走,韩绛刚坐下韩嗣就开口了:“少君,非是小的多嘴,韩府与钱府从没有来往。少君一礼三施,这事回到临安府必有风波。”
韩绛背对着韩嗣:“能有什么风波,我师出吴越钱氏,授业之师、传道之师、解惑之师。这临安府,还不让弟子给老师施礼,更何况,此生再见不到恩师。若是钱氏允许,我还想去钱氏祠堂为恩师上柱香。”
韩绛没胡说,他后世的导师退休前最后一届,也就带了他一个学生。
从韩绛大三的时候就看中他,一直带到他研究生毕业,若不是导师重病,韩绛肯定会读博的。
韩绛曾经开玩笑说过,自己背韩氏祖训远没有记钱氏祖训记得清楚。
当年,韩绛研究生毕业在大学当了一的助教,一直住在老师家里,陪同老师走完人生最后的路程,也正因为这样,韩绛后来无论是打工还是创业,师兄们的强大助力,至少让韩绛少奋斗十年。
韩嗣垂手而立,他无话可说。
师礼,任谁也无话可说。
但,镇安候府也与钱府没什么来往,这事怪。
可若是钱家有人在镇安侯府的话,这事就更怪了,难道钱家一直秘密的在参与着过宫这件大事?
韩嗣想来想去,认为这事应该想办法派人回去给主君韩侂胄作个汇报,那么一到严州就立即找借口,安排人带信回临安,严州到临安是顺水,快的话一夜就能到。
百家姓上,赵钱孙李,钱姓排在第二位可不是没原因的。
韩嗣脑袋乱了,乱成一团浆子。
下午申时末、酉时初,也就是四点半到五点这个时间,船到了严州。
韩绛没急着下船,因为船刚刚停稳,韩桐就已经带人下船,分批往严州府韩家别院去了,严州的纱、纺、扇、绣的主要工坊就在这严州。
临安府自从变成了行都(南宋依然还认为,汴梁才是都城)后,那里的工坊就变成了宅子,或租或卖。加上严州这里水路发达,韩家在这里高达数丈的水力大纺车就有近百座,原始的水力巨磨也有几十座磨坊。
在真实的历史上,若不是元灭宋,这些宋时就已经开始大力发展的机械,断然不会只是昙花一现。
别院外,负责带武队家丁的护院队正韩忠低声问韩林:“这到了,怎么办?”
“进院,把人都扣住,然后抄。谁反抗,往死里打。”
“真打?”
韩林停下脚步:“知道少君为什么折回临安一次吗?”
“我只会打,不懂这些,难道有深意?”
韩林点了点头:“有,以前我顾忌的就是抓了这里的人,可主府里毕竟他们还有后台,主君不点头,最终还是放了。可现在不同,少君先打他们的后台,主君既然不过问,那么我们在这里应该下狠手。”
“懂了,我知道怎么办。”
跟着过来的韩府掌刑的人有一部分是跟着韩绛处理过镇安候府事件的,他们把韩绛的办法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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