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当布加勒斯特的平民百姓处于惶恐不安中时,权贵们的生活状态却是另外一重天,载歌载舞端的是潇洒奔放,尤其是那些参与了颠覆比贝斯库亲王行动的高端权贵,那真心是活在了云端中一般。
原因非常简单,以前他们是俄国太上皇的奴仆,而现在他们却是国家的主人。以前俄国的主子是第一位的,现在他们的yù_wàng是第一位的。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人的贪婪,他们搞垮比贝斯库亲王赶走俄国太上皇决不仅仅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独立自主,更主要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瓦拉几亚的保守派其实并不比俄国的保守派开明,他们之所以高呼自由民主的口号,其实不过是个幌子,就是为了给自己的颠覆行为找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而已以及忽悠广大民众当炮灰而已。
当俄国人被赶走了,这个幌子和招牌也就没什么作用了,他们可以恢复本性为所欲为了。
“土地改革?那是什么?为什么要将我们世世代代一辈一辈继承下来的土地分给那些泥腿子?国家出钱赎买?国家的钱是哪里来的?还不是我们这些纳税人缴纳的,凭什么要用我们这些纳税人的钱资助那些对国家毫无贡献的泥腿子?就因为他们穷困可怜么?”
迪米特里.布勒蒂亚努向自己的小伙伴们大声阐述着自己的政治理念,强烈地抨击着民主派的改革主张。
“土地改革毫无必要!我们这些为了国家独立自由出钱出力担着天大干系把身家性命都别在裤腰带上的人的利益必须首先得到保护!没道理我们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后,还要让我们继续牺牲,那样我们赶走俄国佬又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自取灭亡么!”
迪米特里.布勒蒂亚努的发言赢得了满堂喝彩,他的小伙伴们一个个两颊酡红,一个个疯狂地喝彩鼓掌,就像是一群痴迷于偶像的追星族一样。
不过迪米特里.布勒蒂亚努并没有讲完,他做了一个双手下压的动作,让喝彩和掌声暂时偃旗息鼓,然后继续煽动道:
“国家应当首先保证我们这些贡献最大的奉献者的利益,应当给予我们优惠的扶植政策和条件,比如免税,比如低息或者无息贷款……”
“只有我们这些真心拥护新的共和国拥护新的瓦拉几亚的人富强起来,国家才会更加强大,才有能力抵御敌人的反扑!”
当迪米特里.布勒蒂亚努的演讲结束的时候,又是铺天盖地的喝彩和欢呼,甚至有人开始高呼“迪米特里.布勒蒂亚努万岁”的口号。这让他很是满意也很是得意,带着一丝得意他走到了弟弟扬.康斯坦丁.布勒蒂亚努的面前,略显能耐地说道:
“亲爱的弟弟,你看,我都说了,我的主张才是主流。你看看民意,多么热情多么热烈多么激动人心啊!”
扬.康斯坦丁.布勒蒂亚努却不像他的哥哥那么乐观,沉吟道:“暂时是这样而已。但这些家伙能有多可靠?当俄国人兵临城下的时候,你觉得他们会像今天一样热情激动和慷慨地为您当挡箭牌么?”
迪米特里为之愕然,他看了看那些激动的地主头子,摇了摇头,然后担忧地问道:“你有消息了?俄国人真准备干预了?”
“暂时还没有,”扬.康斯坦丁摇了摇头,“柏林和奥地利也革命了,俄国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力过去,至少英国人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们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迪米特里皱了皱眉头,问道:“法国佬怎么说呢?”
“法国佬的说法差不多,”扬.康斯坦丁叹了口气,“不过你知道的,二月份巴黎也起义了,法国佬自己都是一片混乱,路易.菲利普逃到英国去了,第二共和国现在还在收拾巴黎的烂摊子,暂时没工夫管我们了。”
“这可真是糟糕。”迪米特里嘀咕了一句,又问道:“那些小丑呢?”
扬.康斯坦丁自然知道哥哥说的是谁,除了土耳其人谁还适合演丑角呢,这几十年土耳其就是彻彻底底的笑话,底裤被扒了一遍又一遍,真心是国际笑话。
他耸了耸肩道:“没什么反应,对我们的照会什么都没说,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像是装作不知道一般。”
“可笑!”迪米特里哼了一声,讥讽道:“他们以为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就没事了么?俄国人会放过他们?这群小丑难道不知道不管他们怎么假装,俄国人都依然会找上他们,让他们难堪的么!”
说着,他恨恨地抱怨道:“这群蠢货真心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对于哥哥的抱怨扬.康斯坦丁却不以为然,他反倒觉得土耳其的反应非常明智,形势不明的情况下就匆匆忙忙的表态是政治大忌,只会招致灾祸。
英法不表态土耳其人维持沉默才是聪明的举动,就跟他们兄弟在之前的政变中一样,反对派没有占据绝对的上风,他们也不会加入倒比贝斯库亲王的行列。
正想着,迪米特里又问道:“临时内阁准备怎么做呢?”
扬.康斯坦丁回答道:“他们也吵成了一锅粥,自由派要求立刻进行全面的民主改革,要成立制宪会议,要民主选举,民族派则说应该支援摩尔达维亚的反俄独立运动,要求立刻将国民自卫军派往摩尔达维亚,改革派则说应当满足底层民众的呼声好要求,保障他们的生存权利,也就是要求土地改革。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一团混乱。”
迪米特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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