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吃透了郭友的性子,这一招激将法用的可谓是精妙,如果钟逸提出锦衣卫与郭家联手剿白,郭友多半会假意接受,却有因为仇恨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不帮锦衣卫不成反倒设置障碍。可钟逸如今不仅没有提出这个要求,更让郭家远离白莲教,郭友在锦衣卫这里吃了短已经很窝囊了,毕竟钟逸是位钦差,无论明着暗着都强压他郭家一头,但白莲教算什么东西?依郭家势力岂有害怕之理?
既是为了报复,同样也是证明给钟逸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狗眼看人低,所以无论如何,郭友一定是要对白莲教动手的!因此,钟逸计谋得逞,不费吹灰之力使白莲教多一大敌,将人性研究清楚,很多事都会事半功倍,这也是钟逸为官后才明白的道理.....
郭友心里不服,可便面却有不得不顺从于钟逸,恭恭敬敬道:“钦差大人放心,郭友一定谨记。”但他内心的复仇火焰早已燃烧,压抑许久的脾气必须要找到一个释放的渠道,白莲教就成了这无辜的发泄对象了。
“路上小心,我已通知你父亲来接你了,就算如此,也要时刻注意四周,千万别落入白莲教的埋伏。”
“得大人关心,郭友感激不尽!”虽不知郭友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表面文章做得的确到位,饶是钟逸都挑不出毛病。
“我便不送你了,日后千万别来这鬼地方了,郭公子,江湖路远,有缘再会!”钟逸颇有一番感慨。
“钦差大人,再会......”郭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自由的诱惑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阳光的温暖,新鲜的空气,来来往往的行人,美味的佳肴,以及曼妙的侍女,这些都是在大牢中难以见到的。
望着郭友离去的身影,钟逸总有些许愁绪,身旁的李旭从他的神情当中看出了端倪,问道:“大人您有心事?”
钟逸从不瞒着李旭,忧心忡忡道:“若海津城百姓对我这一审判结果不满意那该当如何?当初抓捕郭友的时候就已经定好目标,一是杜绝贪污现象,二则是重塑钦差印象,赢得海津民心,这第一点我倒不担心,郭友一辈不得为官,甚至吞了多少银子还都要吐出来,这对于漕运的官员来说是极大的威慑,杀鸡儆猴之举定让他们长足了记性,日后绝不敢在粮食上动手脚。但百姓呢?他们是否盼着郭友死,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公正的惩罚,可释放郭友,怕是要令他们失望啊......”
李旭宽慰道:“大人您忘了?调查民意时已了然,百姓中绝大多数人会认为郭友无罪释放,只有少部分相信您会按法例行事。属下保证,如今这一结果,定能让他们满意!”
“但愿吧......”钟逸只能慢慢等到事情的发酵后才能得知真实情况,或许结果不尽人意,或许又有意外收获。但郭友此人,钟逸必杀不得,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依郭家的财力,再加上对郭友的宠溺,若他死在钟逸手中,郭家定会散尽千金为自己孩子复仇,无论什么,都不能轻视父爱母爱的疯狂。
目前的解决方式已经是钟逸最大限度的运作了,贪污之罪严峻异常,可郭友犯的并不是这个,经黄三石的内部操控,早已成了对属下的疏于管理,这样一来罪不至死,虽内行人都知道使的不过是个拙劣的障眼法,但能欺骗过百姓的耳目已经足够。
贪污者当众斩杀,疏忽者剥夺官职一生不得为官,罚重额钱财,单从字面上来看,钟逸绝对是大公无私的,可就怕有些明白人发动舆论的力量来制裁自己,海津城中除了白莲教外钟逸也无树敌,想必能瞒天过海吧......
没有人愿意虚伪,没有人想接受良心的谴责,可社会是复杂的,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能够不越过自己的底线就已经不错了,若一直保持纯净无比的本心,势必会被排挤与淘汰。
钟逸也不是自己做不到还埋怨做得到的人,只是他懂的权衡利弊,只有自己在位,才有可能限制官场的腐败、以及对平民百姓的压榨欺凌,若连他都朝不保夕,又有何能力去庇护天底下最为普通最为软弱的百姓呢?
人嘛,矛盾一点正常,绝大多数人深处矛盾当中,只要依稀记得当初的自己便够了......
无数双眼睛盯着锦衣卫与郭家这件事,哪怕事情过去许久,热度仍然高涨不退,在郭友离开锦衣卫指挥使衙门时,已有一众围观群众,其中自然有看热闹的,但同样也有他的仇恨,恨不得他立马毙命那种,当他们看到蓬头垢面如同街角乞丐的郭友时,震惊之余也乐出了声,能够看到郭友这幅狼狈样子,就已经不枉此行了。
郭家的轿子早已在锦衣卫门前停放许久,一见到自家少爷,急忙将他请进轿中,但郭友身上难闻的气味还是让抬轿子的几个人皱了眉头。
轿中坐着郭黎,一见到消瘦许多的郭友,立马将他抱入怀中,感动喜悦交织,令他老泪纵横:“儿啊!你受苦了!”
父母哪嫌儿丑呢?哪怕郭友满身污秽沾满恶臭,都不妨碍郭黎的心疼,这是自己的孩子,,是宠爱了数十载的子嗣,他的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培养他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既是自己的骄傲,也是最深的软肋,更是郭家唯一的香火,伟大的父爱无论何时都会将孩子拥入怀中......
见到久违的父亲,郭友本想抑制心中万千的情绪,奈何父亲的白丝越来越多,哭相又如此惨痛,郭友由不得便哭了出声,一开始的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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