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略显颠簸,但因为所走皆为官道,再加上马夫技术过硬,让车内二人并没有明显感受,他们靠在身后的马车车内壁休息,因为提前让人加上一些棉物,所以并不觉坚硬,相反,钟逸颇为舒适,已是假寐状态,再给他一点时间便能入睡。
可在进入梦乡的紧要关口,却听驾马的车夫道:“老爷,接下来便是山路了,比之之前,要更颠簸一些,您受累。”
钟逸身子一颤,瞬间清醒不少,他开口道:“无碍,你只管驾车便是。”
开玩笑,好歹钟逸也是骑马上过战场的人,又哪里会忍受不了这些小小困难呢,想当初骑马的滋味可不好收,至今仍心有余悸,双腿内侧被磨出一个个软泡,瘙痒与疼痛交加,让人很容易便陷入崩溃,不过这也是因为钟逸不曾行军骑马,腿上皮肤太嫩的缘故,经过一段时间之间的磨合,大腿根两侧内的细肉满了茧子,一点一点变硬,钟逸也就完全可以忍受的来了。
曾经抗击匈奴的苦都吃过,更不必说现在这小小的颠簸了。
梁君在马夫的一声吆喝下也醒了,钟逸揭开窗户的帘子,向外望了一眼,这里距官道已有一段距离了,无边无际的绿色闯入钟逸的眼帘,已过立春时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竞相生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这也是钟逸久居京城内见不到的,不过他空有赏春的雅致却无赏春的时间,想不到这第一次郊外之游竟是拜梁君所赐。
“梁大哥,咱们已脱离官道了,现在正在进入山里,马上便到了你要去的地方。”
梁君揭开帘子目光扫出去,对钟逸道:“一刻钟,最多一刻钟时间。”
这里的一草一木梁君都十分熟悉,虽然他每年只来一次,可印象很深,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忘不掉,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只望一眼,便能确定如今的位置以及需要的时间。
听了梁君的话,钟逸又微微合眼,利用这点碎片时间稍作休息,养好精神比什么都重要,最主要的是昨日的酒精让他实在难以用饱和的态度面对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的路没有一开始那么好走,因为这是向山上而去,不仅有石块杂草之类的东西,而且一直是上坡,马车一直向后倾斜,车中坐着的梁君钟逸二人自然不好受,他们随着马车也向后倒去,从一开始马车两侧的车窗位置坐到了最后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他们控制不住后仰趋势,这样靠在最后面反倒是比之前好受一些。
这种情况,钟逸自然再无睡意,他问道梁君:“梁大哥,你每年来此都是靠双腿行走?从来没有骑马或坐马车吗?”
“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地方,而且......从来我也没什么朋友,自己一个人的话哪还需要马车代步呢?”
钟逸听这句话很不是滋味,梁君这么多年以来孑然一身,听起来潇洒自由,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被孤独包裹全身,任天大地大,却也让游荡的自己无一处安身之地。
不过现在好了,至少在钟逸心里,他是真心将梁君当为兄弟,他相信梁君也一定看得出来,二人虽在年龄有一定差距,但男人的感情岂能如此肤浅,结为暮年交的照样有的是,更不必说钟逸这种只差十多年的了......
“老爷,前面的路太陡了,马不愿意上,若硬上的话有很大风险,您觉得......”
钟逸先看了眼梁君,征求他的意见:“既然如此,梁大哥,要不你我走上去?慢是慢些,不过自身安全最重要,你说是不是。”
梁君自然不是懒惰怕难之人,若今日没有钟逸的马车,他一个人走上也一定来,所以对于钟逸的请求,他毫不思索,一口便应下:“如此也好,看看沿路的风景,正值春光灿烂日,岂能让此良辰美景虚设?”
“好,那你我二人先行下车。”
说着两人从马车里走下,钟逸嘱咐道马夫:“我们上去便可,你就在此处看着马,等我二人归来。”
“是,老爷!”听钟逸这么安排,马夫心里乐开了花,虽然这段道路并没有那么危险,可他宁愿少走两步,而且最重要的则是这匹马,这可是他亲自从马市精挑细选买回来的,若只留马一人在此,出了事他又怎会舍得呢?
......
......
沿着面前上坡的路,钟逸梁君两人攀爬前行,不得不说,这条路确实陡峭,哪怕梁君这位身有轻功的人,都觉得并不好走。
特别是野草丛生、荆棘密布,更为他们增添了几分困难。
连爬一段时间,钟逸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身子骨虽比一般人强上一些,但这类高强度的运动同样受不了,再加上今日天空中大大的太阳,钟逸早就疲惫不堪......
“梁大哥,要不......要不我们歇会儿再走?”钟逸斜靠在坡上的一棵树木的主干上,他没等梁君回复,已不再前行。
梁君虽然没有钟逸那般脆弱,但却也红光满面,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对钟逸这样的举动无可奈何:“你都坐下了还问我作甚,难不成我还能再把你拽起来?”
钟逸笑了两声:“梁大哥你也不是铁人,赶紧歇息片刻。”
梁君从怀中取出灌好的水,自己先行饮一大口,后又送到钟逸面前:“喝两口,早渴了吧?”
钟逸两眼放光,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惊喜却也疑惑道:“梁大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水?”
“一大早准备的。”
“你考虑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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