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叹完这口气以后,前方女子身形微微一震,脚步微缓下来,语气幽幽从前方传来:“抱歉……”
那骄傲的七皇女居然也会冷不丁的道歉?
陵天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关于浦沧与严五……我很抱歉。”
陵天苏心中猜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压着嗓音询问道:“是殿下杀了他们?”
很快,他便看到前方女子缓缓摇首,随着她摇首动作,束发用的青蓝发带随着她如瀑黑发微微飘舞,她缓声道:“不是……”
陵天苏见她脚步迟缓几分,心想莫不是在等他?
不由加快了几分脚步迎了上去,手中灯笼内的火光将前方黑暗道路照亮几分。
他依旧保持下属应有的低声道:“殿下能够将具体情况告知属下?”
即墨兰泽视线微微低垂,看着他手中那盏绣着一对比翼双飞鸟图案的纸灯笼。
忽然回想起那两名追风堂堂下弟子临死之前苦笑喃喃的说着临别之语:终是无法参加她们二人的婚礼了……
她心口莫名烦躁,后经打听才知晓,原来他们要参加的婚礼的那对新人竟是昨夜被她撞破打扰的那一对交颈鸳鸯。
她看着灯笼上的恩爱绣图,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说道:“那日我闯你阁楼房间,是为了捉拿入侵者,可是至今并未成功捉拿,甚至今日,又有一名不知死活的外来入侵者……
他的目标竟是我那小皇叔,二人短暂交手大战了一场,那人受了些许伤势,但小皇叔竟然被那该死的入侵者牵引出了一道诅咒枷锁。
一开始并未察觉诅咒枷锁的松动,直至傍晚浦沧与严五打扫乱局之时,皇叔他……诅咒枷锁松动得厉害,短暂的失了心智,错手将他们二人杀死……”
陵天苏无声的张了张唇,一时哑然。
不曾想竟是吴婴的一番举动,无意中的害死了那两人。
不过他倒是小瞧了吴婴,本看到吴婴一身沉沉伤势回来,还以为她在那位即墨烛阴的手中吃了多大的亏。
不曾想那家伙也没有在吴婴手中讨得了好。
诅咒枷锁又是什么?
虽然陵天苏很想问这是什么,但怕多问会引来对方的多疑与猜忌,便强忍着心中疑惑并未多问。
吴婴归来以后,并未与他提及这个,想来是她也并不知晓即墨蛛阴身体内藏有那个诅咒。
不过即墨兰泽说让诅咒枷锁松懈几分便能够让其失控,倒也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不过今日即墨兰泽的到访,倒也不失为一个让他接近即墨烛阴的机会。
陵天苏的脚步渐渐加快,即墨兰泽只当他是忧心自己的朋友,也倒并未起疑,便也加快脚程。
很快,二人来到一座偏殿之中。
偏殿与沙海楼楼主所处大殿之间相隔了整整十八座高楼,三十六处幽长小道。
此偏殿建设得倒也颇为客观,深具沙海楼的风格,以黑色为主色调,巍峨压抑冷峰般的屋檐自高处延伸而出。
两扇大门虚掩着,黑色大殿之上挂着一排血红色的灯笼,将殿外长廊照得幽森而通红。
殿内并未着任何烛火,虚掩着的大门之中,是通红烛火也无法照亮的黑暗。
窄而极高的一条黑暗门缝,宛若噬人恶魔的一只漆黑眼瞳,让人一眼看了不禁头皮发麻。
陵天苏并未感到头皮发麻,不过他仍是十分配合的做出了一副头皮发麻的压抑恐惧的模样,手似是不自觉的捏紧了挂灯笼的木柄。
看出陵天苏演技极好的恐惧,她低声平稳道:“放心,皇叔已经稳定,不会再滥杀无辜,更何况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陵天苏点了点头,一只手指不自觉的因为扑面而来的煞气而颤抖的捏紧她的一角衣袖,似是被吓得不轻一时间忘了上下尊卑。
即墨兰泽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袖角上的那只手,眉宇微蹙却并未出言呵斥他这无礼举动,只是淡淡道:“行了,随我入殿吧。”
陵天苏点了点头,一手紧紧的捏着她的衣角,一手紧张的握紧手中灯笼,那副没用窝囊的模样让即墨兰泽不由为之失笑。
她推开殿门,浓烈的死意掺夹着血腥之意扑面而来。
饶是即墨兰泽也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她回首看了一眼陵天苏,果然见他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幽暗的大殿之中,陵天苏暗自警惕,因为他在黑暗之中,清晰的看到了很多只眼睛,在盯着他。
那些……都是死人的眼睛。
他知晓,在那张张惨白面容身躯之下,皆容纳着一名像即墨兰泽这般的灵魂存在。
他终于理解为何这座偏殿要建立得如此之偏了。
因为这里……是专门为阴刹皇朝的人间者专门建立而成。
纵然陵天苏此刻手中灯笼内的灯火旺盛,但此间大殿过于空荡,所以能够照亮的地方极为有限。
在即墨兰泽一步步往前走去的同时,晕黄的光亮在黑暗中不断前行。
终于,在不断前行的过程中,灯笼内散发而出的光明照亮了一张极为恐怖的缝合死人惨白的面容来。
肉红色的伤口以及比惨白几分更白一分的长线缝合痕迹,让那张脸宛若一张破布缝合完成一般。
陵天苏心想,若是换做苏天灵那个小姑娘站在此处,怕是得吓得尖叫出声吧。
即墨蛛阴淡淡地将目光扫了过来,他低头看着即墨兰泽袖口上的那只手,眼底浮现出一抹嘲弄笑意。
不知为何,即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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