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世子静静地立着,良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沉沉地道:“不用,如果她方便的话,今日便给我医治吧。”
“可是……”安雅郡主有几分迟疑。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自从被人设计,染上不可言说的脏病,庆王世子愤怒过、消沉过、自暴自弃过。
尤其是当父王得知结果后,那放弃的眼神,他连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如果不是妹妹一直为他的病奔走,如果不是妹妹一直不愿意放弃,说不定他早就一碗毒酒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自从母妃过世后,父亲被妾室迷得自己都快不知道姓什么了,对她百依百顺。如果不是他贤名在外,这世子之位,只怕早就落入那宠妾的儿子身上。
若是他死了,整个王府岂不是白白便宜那位庶弟?到时候哪还有妹妹的落足之地?妹妹的性子,被母妃宠坏了,没有他盯着,她早晚要惹下祸患。他不能死!
可是,坏消息一次又一次传来,他心中希望的火苗,也渐渐被冷水泼灭。他不想看到父王欲言又止的表情,不想看到那宠妾得意的笑容,更不想看到那个比他只小了一岁的庶弟猖狂的神态……才会对外以休养为名,窝在这个庄子里。
身上私密处的变化,让他每天在痛苦和恐惧中煎熬。听说,这种病,最终会浑身溃烂,痛苦的死去。身体的病痛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状态,一点一点消磨你的意志,直至崩溃!
他不想再等待了,他一刻也不想等了!哪怕最终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愿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战战兢兢、浑浑噩噩地活着!
顾夜休息了半个时辰,起来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绿蕊把她请到一个雅致的院子中。修竹、假山、活水、亭台,一步一景,颇有诗意。
安雅郡主在花厅内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她过来,迟疑了片刻,屏退了所有下人,面带难色地开口了:“其实……这里还有一位病人。症状不如那位严重,顾姑娘能不能……”
顾夜早有预料,神色如常地道:“一个是治,两个也是治。让他出来面诊吧。”
“可是……这位病人是男的。”安雅郡主期期艾艾地道。
“在医者的眼中,人不分男女,只有病人和健康人!”顾夜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前世,女的男科医生,男的妇科医生比比皆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那好吧。我去把病人请过来!”安雅郡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措过,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一身普通靛青色棉布直?,头部被厚厚的幕离遮住的男子,出现在花厅中。他缓缓地在椅子上落座,一举一动颇为风雅,行为举止透出良好的教养。
顾夜示意他伸出手来,给他把了把脉后,直视着他,问道:“接触传染源是哪一天,有印象吗?日期越具体越好!”
“永生难忘!”很好听的男中音,从厚厚的幕离后面传出。
安雅郡主怕自家哥哥脸皮薄,不好意思,便插嘴道:“是十八日前的傍晚,他被人下了药,幕后指使者寻来隔壁那个贱人,所以才会……他一向是洁身自好的,连家中给准备的通房都没收用过……”
“安雅,你出去!”那样见不得光的事,从妹妹的口中说出,庆王世子羞愤难当。心中的愤怒,自然不是冲着妹妹来的。幕后指使者,他心中已经有了眉目,只是还没有抓到关键的证据。
“为了患者的隐私,郡主还是在院中等待结果吧!”顾夜隐隐猜测出两人的关系。在自己妹妹面前,暴露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心中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庆王世子透过幕离,看向那个娇小的身影。无论从外表,还是听声音,对方应该都没有妹妹大。可她那沉稳的举止,淡定的神情,和令人心安的眼神,却能给人一种安抚的力量。
“安雅说的没错。我是十八天前的那个傍晚,接触隔壁那位患者的!”庆王世子心中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他竟然会没有迟疑地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是不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呢?
“症状呢?说得越详细越好!”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让她亲自检查一下。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如果她提出质这样的要求的话,会不会把病人吓跑呢?
想到某处的症状,庆王世子有些难以启齿。那样私密的地方,对一个小姑娘去形容……会不会太冒犯了?
顾夜看出他的为难,换了一种形式:“要不这样吧!我来说梅毒的三期症状,你来对号入座。”见对方没有出声,顾夜就当他答应了。
“一期梅毒,患处出现米粒大小,无痛无痒,圆形或椭圆形的边界清晰的硬结或疹子,大多为单发。这种症状有过吗?”顾夜取出她的钢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问完了,抬眸看了患者一眼。
庆王世子内心纠结了很久,最终心一横牙一咬,声音像蚊子哼哼地吐出一个字:“有!”
“周边坚硬,表面迅速糜烂、溃疡,但无脓或不适的感觉。这种症状可曾出现?”顾夜低头写了几个字,继续问道。
庆王世子面无表情,破罐子破摔,点点头道:“已经出现。”
“可曾出现全身症状,例如发热、头痛,关节酸痛,淋巴结肿大的现象?”顾夜垂着头,认真地记录着。
“淋巴结?”庆王世子喃喃地重复着。
顾夜抬起眸子,看向对方被幕离遮住的脖子,要求道:“能把幕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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