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京城郊外一座建筑庄严的府院内。
许医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把发着高热的小鲛喂了药放回孕珠里。
因为那退热汤药很苦,小鲛又脆弱,熬不住这样的苦药,喂药过程中又吐又哭的,嗓子沙哑地小声嗷呜叫着,却抱不到爹爹,在榻边,眼神凌厉沉冷地盯着许医,仿佛只要许医刚怠慢分毫,他便不会轻饶。
半晌过后,许医收回了脉枕,颇为神色凝重地告知拂苏——
“阁主……国师大人的经脉很虚弱,应该是强行运功导致了经脉受到损害,这才引发了高热。”
经脉脆弱……
作为修习过秘术的人,林微绪怎会经脉脆弱,唯一的可能性……只怕是因为半年前那次与他玉石俱焚,才会致使如此……
想到这里,拂苏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心口某一处忽冷忽热的涨涌着,五味杂陈,一时之间说不清楚是被一股怎样晦暗不明的情绪占据了自己。
拂苏脸庞的轮廓棱角愈发锋利冷峻,但也无暇在此刻多想下去,只得沉下声道:“她的右脚脚踝受伤了,是不是扭伤了?”
拂苏一边说着,主动倾身坐下来,拆开了包扎的布料,让许医做检查。
许医检查完表情更加凝重了,“……国师大人脚踝这里骨裂了。”
拂苏听完,瞳眸一瞬间凝起。
骨裂……
难怪她那样疼。
难怪她要强行运功……
等许医为林微绪处理好伤口后,拂苏当即让人按照许医的药方去熬退热的汤药。
也是这时候,拂苏才终于想起来了什么,皱了皱眉问道:“小鲛状况如何了?”
许医如实答复,“小鲛现在已经没什么生命危险了,但高热还未退,需要在孕珠里多加调养才行。”
拂苏点了头,又吩咐了骊南,时刻盯着小鲛的状况,一有什么新状况便来找他。
半个时辰后,底下人熬好了汤药送过来。
拂苏把林微绪搀扶起来,抱到怀里,低头专注的一口一口喂她喝药。
林微绪浑身都很烫,但并没有怎么抗拒喝药,好像喝药已经潜移默化变成了不痛不痒的的一种习惯,并不会让她产生什么抵触。
即便是在昏睡之中,林微绪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懒懒散散的清冷,半点柔弱的痕迹都没有。
拂苏喂她喝完了汤药,仔细替她擦拭了唇角的水渍,又把从许医那边取来的药膏带了过来。
坐在榻前,轻握住林微绪不知怎么受伤的手儿,低头认认真真给她小心上药。
一点一点涂抹上药后,又把她被划伤的几根秀长白皙的手指头用纱布包扎起来。
等包扎好了伤口,这才稍稍放心把林微绪的手放回衾被底下。
没过多久,林微绪好像又做梦了,嘴里总是呢喃不清着呓语……
拂苏好像有所预兆,一时之间一整个心脏绷得很紧,冷漠地盯着林微绪,拧紧眉头,生怕林微绪再从嘴里蹦出什么“师父”的令他厌恶的字眼来。
而他这回坐在榻边听了半晌,并没有听到林微绪这次再喊什么师父了,就在拂苏稍稍松了口气,打算要起身之际,冷不丁从林微绪口中听到了熟悉的沙哑冰冷的三个字——
“杀了他……”
和半年前的那个冷冰冰的语气如出一辙。
哪怕是在梦里,林微绪也要杀了他。
拂苏的身躯僵住了一瞬,缓缓地转头回去,盯着林微绪睡梦中的那张脸。
仍然冷漠,因为发着高热而比平时红得不正常的嘴唇,殷红得染了血似的,微微张启,唇珠弧度明显。
有一种欲欲的,很好亲的感觉。
而就是勾引着他的这片唇,在梦里也要说出杀了他的话。
拂苏看着林微绪,眸光逐渐寒冷下来。
眼看着林微绪上下唇瓣轻张,似乎还要再说出什么。
但拂苏却不想听了。
一个字也不想听。
反正不会是什么能入他耳的好话。
于是,拂苏冷冷眯起眸,俯身按住林微绪的颈侧发梢,并不顾睡梦中的林微绪愿不愿意这回事,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不再给林微绪说出口的机会。
企图要把她所有的恶意全部堵回去。
许久过后,拂苏才稍稍松开嘴,盯着近在咫尺的仍然眉目冷淡的林微绪,又觉得胸口莫名地堵得慌。
仿佛即便他这样做,仍不会有半点意义。
次日清晨,按照许医的叮嘱,拂苏很早就过来给林微绪换药。
经过了一晚,林微绪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但人还没醒过来。
拂苏刚给林微绪换完药没多久,骊南便急匆匆过来禀报了。
“阁主,小鲛不肯喝奶,好像是想见您了。”
骊南本意是想让阁主抽个空过去哄一下小鲛。
但是拂苏看了看躺在床榻上还没醒的林微绪,斟酌再三,说:“你把小鲛带过来吧。”
骊南只好遂意把尚在孕珠里调养的小鲛一并带了过来。
拂苏把孕珠放到床头一旁的案几上,随手把抱着小尾巴哭得满脸泪呼呼的小鲛抱了过来。
被拂苏抱过去以后,小鲛这才啪嗒松开了尾巴,噙着泪汪汪的大眼睛,重新抱住了拂苏塞过来的奶罐,嘬一小口奶,喘气抽泣一下。
一边嘬奶,一边和拂苏一起守着床榻上的林微绪。
林微绪便是在这样细微软弱的抽咽声中被吵醒了过来。
-
-
(记得投月票投推荐票留
喜欢鲛人弟弟又咬我了请大家收藏:(m.dmshu.win),耽美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