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苏刚和京都那边过来的人碰过面,谈了些回京的事情,等从酒楼里出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拂苏坐上了马车,想着趁这会儿日光没那么炽烈毒辣,回清风阁歇息。
自从半年前那一次……
拂苏的身体对光线一类的尤为敏感,尤其是不能够长时间接触日光。
车帘被风轻轻掀起时,有强烈的一缕光线斜照进来,拂苏正倚靠在榻背闭目养神,光线漏进来,略带着热意,渡金一般从高挺冷峻的五官轮廓划过,肌肤隐隐约约涌现不适感。
轻垂的眼睫很长,被灼目光线投落下来阴翳,衬着他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病娇又不乏冷戾。
他微微侧开头,避开了光,修长手指轻轻捻着眉心,慵懒至极了的。
但就在他侧头的同时,长道旁的林微绪从他马车身后走向了对面。
几乎是视线交错而过,马车缓缓往前行驶。
轱轱辘辘的车轮声从地面压过,缓沉而清晰。
拂苏忽然耳尖微微一动,睁开眼眸定了一瞬,冷淡下令:“停车。”
他让人在半道停了车,拉开车帘下车,这会儿并不顾太阳光线有多炽烈,就这么顶着阳光,望向马车后面。
车水马龙的街市繁闹依旧。
拂苏平平静静地梭巡身后的视野范围,向来亵慢的目光带上了罕有的一抹精光,像是一头在搜寻猎物的野兽,倨傲而……稍显些微迫切。
但他重复巡视了三遍属于自己眼皮底下的领域,自始至终,还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仿佛在马车上隐约荒唐的应激反应,就只是他自己疲乏状态下的一点幻觉罢了。
拂苏在炽烈的太阳光底下,伫立良久,终于回到了马车上,启程离开。
而与此同时,陈来客栈内。
迟映寒记着林微绪的惯好,准备了一间靠窗的包厢,进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美酒佳肴。
林微绪只是随便打量了一眼饭桌,其中有好些是小孩才爱吃的点心。
林微绪静了静,抬眸问,“迟小侯爷,您的喜好还停留在小时候?”
“别装。”迟映寒没和她客套,兀自坐了下来,一边斟酒一边说,“原本我的确以为某人当了国师总该长大了,但我家那位老头说了,某人即便当了国师,成日里还老往城里有名的糕点铺跑呢,这还不是为了迁就你。”
林微绪:“……那我可要谢谢你的迁就了。”
迟映寒很波澜不惊地接下了话:“应该的,谁让你我有着一同被罚跪于皇陵寺庙,被人像看猴子一样围观了一整日的过命情谊呢。”
往年糗事再次被迟映寒冷不丁提起,林微绪听完,二话不说要抽出鞭子。
“切磋武艺这种事回去再干,先吃饭。”迟映寒一边说着,相当从容不迫地斟了杯酒递到她面前,一副再气定神闲不过的语气,就好像是林微绪在无理取闹。
明明按照确切的年纪来算,林微绪是比迟映寒要早出生两三个月的,小时候迟映寒虽然偶尔也不怎么服气林微绪,但大多时候还是愿意跟林微绪站同一阵营听她话的,现在可好,反过来一副比她年长的姿态。
不过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像是在跟他闹气,林微绪决定不跟这厮一般见识。
她重新坐了下来,开始用膳。
迟映寒如今虽然嘴欠了些,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来,迟映寒变得沉稳幽默了许多,让林微绪觉得跟他聊什么都挺心情放松的。
用过膳后,林微绪直接问起迟映寒,关于京城里头的确切状况。
毕竟在此之前,她就只是在莲花岛上听灵翼禀报他打探到的京城消息罢了。
“这还没回京呢,这位国师大人,别给我压力行吗?”
林微绪很没良心地看他:“我给你什么压力了?”
迟映寒小酌了一杯,搁回酒桌上,不疾不徐地跟她讲:“你要从我这知道什么,得明码实价,公平交易才行,好歹是个国师大人,咱能不能别这么不懂规矩?”
林微绪静静听他讲完,总算是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言外之意,冷漠无情地说“哦”,指尖下弯,笃笃敲了两下桌面,说,“把你的明码实价讲一讲。”
“譬如——”迟映寒认真想了下,“正好今晚鲤江有一场庙会,我一个人去总觉得奇怪,就有劳国师大人作陪了。”
林微绪唇角微扬,淡淡地笑了。
她也没说“好”与“不好”,直接执起酒杯,无可奈何地敬他一杯,干脆利落地喝了。
这人可真是会拐着弯邀约……
·
清风阁内。
“阁主,属下已命人潜伏进庙会当中,到了夜里,只要顾小侯爷敢当众缉拿赵国公,我等会同时出手掩护赵国公撤退。”
下属将今晚的周密计划交给阁主查阅,并向他禀报。
拂苏把行动路线大致地扫了一眼,将其收起,道:“我会亲自前往庙会,到时听我号令即可。”
……
到了夜里,林微绪和迟映寒一同到了庙会,在路上才听迟映寒说,她是被他骗过来帮忙抓人的……
林微绪:“……可以啊迟映寒,现在出息了。”
“回头再请你吃好吃的,先办正事。”迟映寒摸摸她头说。
林微绪面无表情搬开他手,“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还未回京不宜操之过急?”
“啧,”迟映寒低头说话,“这不是这次要抓的人比较难嘛,不然怎么会劳烦国师大人亲自动手。”
“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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