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小姑娘可怜地眨巴着泪眼。
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下人,萧弈顾及她的脸面,沉声:“到书房来。”
他转身就走。
南宝衣擦擦小花脸,急忙跟上。
她掩上书房的门,害怕地瞟向坐在窗边的少年。
她磨磨唧唧挪到书案前,不安地绞着双手,“二哥哥,我错了。”
“错哪儿了?”
“错在没有基本常识,错在炸了厨房……”南宝衣小心翼翼瞅他一眼,“但我也是想报答二哥哥的大恩大德……”
萧弈冷漠地喝了口热茶,“你不给我添乱,就是最大的报答。”
南宝衣低落地“哦”了声。
她暗道大不了下次不做炸鱼了,她做些点心蔬菜总可以吧?
她看见书房外面有几盆花挺特别的,拿来摆盘定然极美。
正琢磨着,萧弈忽然随手拿起一沓大字,毫不留情地扔她脸上,“重新写。”
南宝衣急忙弯腰捡起来。
瞧见宣纸上迥然不同的字迹时,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她红着小脸,“荷叶真是爱偷懒,一个人帮我抄完不就得了,非得找一群人写,露出这样大的破绽真是丢人……二哥哥,我回头狠狠教训她哈。”
萧弈目光凉飕飕的。
南宝衣发怵。
她后退两步,不安地把宣纸背到身后,“我,我错了,我自己写,自己写……”
于是整个下午,南宝衣都被萧弈摁着头坐在书房临帖。
终于写完二十张大字,已是黄昏。
她甩了甩酸胀的小手,兴冲冲把大字拿给萧弈看,“二哥哥!”
萧弈一张张翻看,把她写得不错的字圈出来,写得太丑的则画了个叉叉。
南宝衣临的是一首诗,诗里面有个“萧”字,连续二十张大字,所有的“萧”字都写得很难看。
萧弈怀疑她故意和自己过不去。
“过来。”他道。
南宝衣怯生生走过去,萧弈叫她握住毛笔,“写我的名字。”
南宝衣立在书案前发呆。
写萧弈的名字?
他的名字有点儿复杂,她写出来定然是不好看的。
可少年就站在她的背后,冷甜的香味儿将她整个圈起,阴冷凉薄的眼神居高临下,宛如盯上猎物的野狼,令她有种无路可逃的狼狈和胆怯。
她握笔的手微微发抖。
萧弈垂眸,小姑娘总爱娇气地翘起那根小手指,就算是握着毛笔也不例外。
虽然握笔的姿势不标准,但意外的……
赏心悦目。
鬼使神差的,他从背后覆上她的手。
南宝衣一愣,诧异地仰起头。
少年轮廓冷峻漂亮,冷白的肌肤在夕阳里镀上暖意,狭长漆黑的眼眸中盛满她看不懂的情绪……
似是察觉她的目光,他低声:“看我做什么?看纸。”
南宝衣急忙低下头。
目光却又悄悄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掌心满是薄茧,硌得她手背生疼。
她心中莫名不安,下意识翘了翘小手指。
萧弈的眸色更加晦暗。
小姑娘的手白嫩绵软,握在掌中,比上等的丝绸还要舒服。
而那根翘起的小手指青葱纤细,指尾折断,指尖透出一点干涸的嫣红血渍,正不安地微微勾动,像是挠在了他的心上,令他心里痒痒的……
他逼着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纸上,握着她的手落笔。
“萧道衍……”南宝衣疑惑地呢喃出纸上的名字,“是谁呀?”
萧弈回过神,脸色发冷,随手将那张纸揉成团。
南宝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她偷偷瞄了眼纸团子,暗暗把那个名字记在心里。
此时残阳如血。
南宝衣忙着练字时,她的老父亲正忙着一家团圆。
锦官城沿街酒楼。
南广点了满满一桌菜,全是南胭爱吃的。
父女俩谈笑风生时,柳氏娉娉婷婷地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拎了大包小包的丫鬟。
柳氏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穿戴打扮却如同新妇,梳随云髻,穿水绿撒金花烟罗裙,走路的姿态婀娜多姿,不愧是当年玉楼春的台柱子。
她落座,接过南广递来的茶水,笑道:“还有半个月就是过门的日子,我特意去街上买了些胭脂水粉、金钗首饰。老爷,我没什么家底,听说二嫂是镖局出身的大小姐,我真怕以后被她比下去呢。”
“二嫂行事雷厉风行,毫无女人味儿,怎么能跟你比?”南广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手,“可怜见的,等过门以后,我求母亲多给你打几套首饰头面。”
柳氏含羞带怯,“老爷,妾身还有一事相求。”
“你只管说!”
“妾身的亲戚都在外地,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所以我想请我的小姐妹们去府里参加婚宴,给我撑撑场子,您看成不成?”
她经常打麻雀牌,因此结识了一群小姐妹。
都是三教九流的女子,如青楼老鸨、富商外室、官家小妾等。
她们不信她能嫁进南家当三夫人,她偏要叫她们亲眼瞧瞧,她柳小梦的能耐!
南广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
他去西房如厕时,南胭忍不住劝:“娘,您那些朋友都上不了台面,请她们过去做什么?这不是叫别人看咱们笑话吗?”
柳氏掏出一面掌镜描眉,斥责道:“大人的事,你懂什么?我给你爹当了十几年外室,却连府门都摸不着,不知道被她们笑话成什么样!如今好不容易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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