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吱吱叫了几声,用爪子指指车玻璃,又人模人样的摇了摇头。显然,它是在否定后土之咒的使用。
付东流叹口气,道:“我也知道,这个咒的后劲儿极大,说不定后果也是我承担不了的……可是,来者不善,我若不用狠招,恐怕对方仍旧会不依不饶……不然,你说,你说该怎么办?”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之时,只听轰隆一声,宛若凭空一个炸雷就在车子顶上炸开!周游不由往前望去,只见那道勉强拦着黑水的金色大网,已经从正中破裂开来!
那黑色的水好像是烧开了的沸水一般,沸腾荡漾着白色的浪头,像一堵将倾之高墙,狠狠的往车子上面拍下!
“让开!”付东流见状,伸出胳膊,想要把挡在面前的小黑老鼠扫开,好继续结印驱动后土之咒。哪知,他这一胳膊抡过去,竟然抡了个空。
黑子的动作在了汽车的前车盖上。挡风玻璃丝毫未损,只是付东流写在上面的血色符咒,竟被抹成了一片糊涂。
“这耗子……”付东流急得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黑水已经扑面而来,别说黑子赤手空拳的挡在前头毫无招架之力,就连付东流想要再次施咒,已然是来不及了。
周游的手又放在了车窗下的玻璃按钮上,只要水过来,他就打开窗户,即便会被浪头拍死,也好过被闷死在车里头。
再说了,也只有出去到外面,才好施展拳脚啊。
但前提是他们能从这汹汹的黑水中脱身。
正在周游紧张的乱转脑筋的时候,他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
旁边的付东流此时的表情,和他的属下几乎一般无二。
只见站在汽车前车盖上的小黑老鼠,两只前爪凭空一抓,爪子里便抱住了一只小巧的手捻葫芦。这葫芦大约盘的时间不短了,已经褪去干黄,呈现出油润的紫红色。
小葫芦在黑子爪子里转了几转,竟然迎风而长,瞬间长成了只二尺余的口窄腰细腹宽的紫金葫芦!
黑子的动作行云流水。它将长大了的紫金葫芦往车盖上一墩,爪子在葫芦腰上轻轻一压,葫芦前倾,葫芦嘴正对着那排山倒海而来的黑水浪头!
黑浪咆哮而至,但是一到车子近前,就好像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吸引着,竟然都乖乖的钻进了葫芦口中。
那葫芦虽然比手捻葫芦大了许多,但也不过平常大小,可是这滔天的黑水源源不断的灌进去,竟然丝毫没有满溢而出的迹象!
付东流和周游坐在车里,已是看呆了。
也只是一转瞬的功夫,刚刚还要压顶而泻的黑水之墙,竟然消失的滴水不留了。甚至,连路面也都是干燥的,好像刚才的黑水弥漫,只是幻象而已。
收尽了黑水,黑子似乎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它尖着嗓子叫了两声,三两下蹿上了葫芦,在那上面手舞足蹈。
周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觉得那小黑老鼠是用自己的身体姿态,拼命写出了一个“击”字!
就在这个字的最后一笔写完之时,一道寒光仿佛是被千年的冰川淬炼了的匕首,从黑子的身下飞出,径直刺向了小路消失的黑暗远方!
难道是字流?
那道寒光似乎很快就达到了刺杀的目的,只听黑暗深处传来金属撞击的“叮”的一声脆响!
然后,便是长达十几秒钟的静默。黑子依然站立在葫芦顶上,保持着进攻的姿势。
前方的黑暗里,慢慢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好像来人颇有些有气无力。
待那人从黑暗中显露出轮廓时,黑子小小的身体,竟然莫名的战栗了起来。
的确,这个人浑身不经意散发出的真气,很是让人肃然起敬,但周游和付东流两人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于此人的实力,他们全都被那个人的面貌给吸引了。
这个人佝偻着身子,走起路来慢吞吞的,好像生了什么病一样。但最重要的是他的脸。
此人戴着一张遮住了半边脸的青铜面具。和袁二一模一样的面具。也是王神棍曾目睹过的那种怪异面具。
付东流和周游对视一眼。
付东流的手放在了车门上,准备好随时下车,跟钟阿樱的这另一位党羽过过招。
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和王神棍描述的一样,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把他的身形全都笼在里头,让人看了只觉有说不出的阴郁。
这个人猝不及防,袍袖一挥,只听咔他一声,付东流发现车门竟然被莫名的又加了一道锁。
这是要干什么?关门打狗吗?
然而这戴面具的人却并未再向付东流和周游二人投来一眼,他那被青铜面具遮掩了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黑子身上,确切的说,应该是黑子身下的紫金葫芦上。
“冲盈葫芦……”这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一下子就准确叫出了紫金葫芦的名字,这让黑子的身体极明显的抖了一下。
那个戴面具的人却好像目中无鼠,眼睛仍旧盯在葫芦上,用和他的脚步一样迟缓的声音慢慢道:“没想到,当年用来盛蝈蝈的小玩意儿,你竟留到了今日。”
他那张在面具重压之下的脸庞,不自然的抽动着,在嘴角上勾勒出一个模糊的笑来:“只是你……从哪儿弄了这么个身子?做鼠辈,比人还要自在吗?”
黑子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周游真担心它会无法保持平衡而从葫芦上摔下来。
似乎是为了不辜负周游的担心,黑子真的栽下来了。
甚至,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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