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若愚刚刚将身子荡起的同时,少年掌风穿过浪头,扑向刘若愚适才所乘的风头之上,只听“轰轰轰”几声巨响,真气的风暴激荡不已,急速转向,带起镜湖湖水,水炮似的冲破天际!
就连看起来唯一可依靠的坚固的沙棠树,也被少年的掌风给劈削掉了近三分之一的枝叶。
就在刘若愚落脚的树枝近旁,沙棠枝叶齐刷刷被折断削落,要是那掌风再往里过一点点,刘若愚的半边身子可就没有了。
饶是刘若愚这种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修习者,紧紧握着沙棠枝叶,身上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刘若愚用手紧紧抓着沙棠树铁片一般的叶子,因为一时着急抓了满满一手,手掌心被那些铁叶子锋利的边缘完全割破,鲜血渗出,可他竟然连疼痛都顾不得感受的到。
白衣少年往大树跟前迈进一步,似乎是对着刘若愚,又好像是对着护住沙棠果实的钟阿樱,慢慢横起了手刀。
几乎凝成固体的强大真气,再一次横冲直撞而来!刘若愚清楚的很,在少年手刀落下之时,恐怕这棵巨大的沙棠树,将会登时腰斩成为两截!
可是,在少年放出的真气之下,一股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刘若愚只觉身上好似有千钧之力压下,好像要直起身来也是极为困难的!
钟阿樱的处境与刘若愚相比,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沙棠树折断,钟阿樱便会失去最重要的依赖,她和她的沙棠果,就会登时落入少年最直接的威胁之中!
沙棠果实在钟阿樱怀中又是突突几跳。果实距离完全成熟,越来越近了,但从现在来说,还是欠点火候。
钟阿樱紧紧抱着沙棠果,说什么也不能撒手。但她又总不能以这个样子坐等着挨打吧?
钟阿樱转过头,对着站在她斜上方的刘若愚,拼命喊道:“往上!月亮!”
刘若愚听见声音,不由抬了头往天上看去。
被少年真气搅动的镜湖之水,以及附近的自然之气,已经将镜湖的上空搅成了一团混沌,从沙棠树上看去,一片模糊,好像罩了一层毛玻璃。
但奇怪的是,天心的那轮圆月,却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巨大,好像是在呼应着少年所释放的压迫性真气,从空中向下压制过来!
钟阿樱大喊着叫他看月亮,是什么意思?
是她要分散刘若愚的注意力,而随便说说的吗?
刘若愚瞥一眼钟阿樱,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这一个念头。
钟阿樱现在,甚至比刘若愚还要急切的要保护沙棠树。她需要刘若愚帮她,所以她说的话,一定是目前最为关键的。
月亮,有什么特别的?
刘若愚仰头看着圆月,皱起了眉头。
就算月亮是关键,要怎么下手?
再说了,要真的下手吗?要真的帮钟阿樱的忙吗?
不过,似乎眼下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在控制少年失控的力量这一点上,刘若愚没有选择,只能和钟阿樱站在一条线上。
刘若愚咬了咬牙,对着钟阿樱喊道:“怎么办?”
钟阿樱恨恨道:“月亮和他的联系!你找到了,切断!”这样做的话,少年的力量势必折损甚多,这让钟阿樱有点心疼,毕竟,她此番将交易设在月圆之夜,为的就是少年的力量。
但是,若不能保命,要了这力量又有何用?
也罢,只能如此了。反正她还会夺回蝽蛭的,吸取力量真气,来日方长。
想到这里,钟阿樱对着刘若愚又喊道:“切断联系!在月亮的正下方!”
少年和月亮,也存在着像钟阿樱与树木一样的连接吗?
刘若愚自然无暇细思。眼下,切断少年和月亮的联系才是最紧要的。
从刘若愚脚落脚的地方,到月亮的正下方,有相当一段距离。他必须从上跃起,才能接近那个位置。
刘若愚脚下发力,想要从沙棠树上跳起身来,却只觉身上肩头的压迫之力,越来越重,就好像有千钧重担压下似的,现在,别说起身,他就连抬起头来,都有些吃力了。
刘若愚低头看去,只见白衣少年好像故意似的,仰头盯着他,嘴角一勾,横出去的手刀,放慢了速度,但依旧朝着沙棠树砍去!
好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
刘若愚让自己镇定下来,再一次运转真气,让自己抬起头来,望向空中明月。
明月清辉如泻。
就算是明月的正下方,月光也是散漫到无处不在,如何从这些无形无质的光线中找到所谓的“联系”呢?
刘若愚眯起眼睛。他尽量让自己足够多的真气凝聚在眼睛之上,死死盯着明亮金黄的月亮。
月光在一片混沌之中,宛如一道道冷淡如冰的长刺,穿透云雾水汽,直射人心。这就是所谓的联系吗?
刘若愚再眯一眯眼睛,想要看的在树上,木呆呆地盯着月亮不知出什么神,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搂紧了怀中一直在跳动的沙棠果实,冲着刘若愚吼道:“还不快动手!”
圆月正下方的月光中,在一片寒冰如霜的清冷光辉之中,一道温暖的光,逐渐从中显露出来,尽收刘若愚眼底。
那道光,鹅黄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红,好像是被稀释了的鲜血。
那里,应该就是所谓的“联系”了吧?
此时,刘若愚只觉脚下沙棠树一阵颤动传来,沙棠树眼见着马上就要折断了!
“快动啊!”钟阿樱喊劈了的声音再一次从树叶里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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