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同样的一声清朗之声,从水底带着水花,哗啦啦扑上了小木舟。
木舟剧烈地摇动了片刻,最终还是稳了下来。刘若愚转过身,面对着船尾。
船尾之上,湿淋淋地站着一人,正抹去脸上头上流下的河水,笑嘻嘻道:“哥,弟弟想死你了!”
面对许久不见的同胞兄弟,刘若愚微微露出一个微笑,但笑容转瞬即逝。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兄弟,道:“若明,你这是做什么?不好好在船上等着,自己却跑到河里去?现在这个时节,河水还是太凉……”
刘若明抓着湿淋淋的衣襟用力拧出水来,可他身子上下早已被湿透了,就算拧干一角又有什么用?刘若明想了想,干脆将湿衣服脱了下来,只穿着小衣勉强蔽体。他将湿衣服往船上随手一丢,对自己的大哥笑道:“忽然想游泳了,怎么也按捺不住……嗯,大哥说的没错,水是还有些凉……阿嚏!”说着,刘若明忍不住打个喷嚏,毕竟,夜风比河水也暖不到哪里去。
刘若愚叹口气,把自己的长衫解下来,抛给兄弟,无奈道:“你呀你……说起来也算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的不稳重?”
刘若明顾不上回答,只赶紧将兄长的长衫套在自己身上,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这才坐了下来,对刘若愚笑道:“诶,老哥啊,我又不像你,整日在宫里伴君如伴虎,要那么稳重做什么?”
刘若愚笑了笑,也坐了下来。两个人却都没有要划船的意思,仍旧任那小舟随风胡乱飘摇着。刘若愚看着在夜色中微微闪着粼粼波光的水面,轻轻道:“君主并不是那么容易能见到的……我的大多数时间,并不需要伴君……”
“哦……”刘若明一直明朗的笑脸忽然暗淡了下来,他似乎颇有些愧疚地看了自己的兄长一眼,咬了咬嘴唇,道:“哥,总是我连累你……其实……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的……”
“说什么呢?”刘若愚正色道:“咱们两个是亲兄弟,怎么能说这些见外的话?你要永远记得,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我二人是血脉相连的,我们只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再说了,你要搞清楚,进宫也好,出来帮你平事也好,那都是我自愿的,并不是你强迫我的!”
刘若明被哥哥的一番话说的,重新又笑了起来:“有哥哥真好!”
刘若愚也笑了起来,笑的无比的宽厚。这一对兄弟长相相似,性格却截然相反,这让他们很普通很大众的容貌,看起来却有了极大甚至两极化的差别。哥哥刘若愚一看就是宽厚仁义的老实人,稳重但放在人堆里绝不会惹人注意;弟弟刘若明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这让他原本普通的相貌平添了几分英气,比起兄长刘若愚,他的人缘尤其是女人缘要更好一些。
俗话说,长兄如父,刘家兄弟更是如此。由于他们的父母过世早,从十几岁时差不多就是刘若愚在支撑着家,担负起养育弟弟的重任了。一开始只是迫于生活压力,刘若愚拜师入了修习一道,原本只是学些咒术之类的,只为学得一技,混口吃的罢了,谁知他那老师却瞧出刘若愚是个好苗子,又勤奋好学,竟主动给他联系了名师,推荐他到了当世高人陆澄蒙的门下,鼓励他提升修为,能有更大的作为。
刘若愚自此便算是正式进了修习一道。但他还是自己的亲弟弟刘若明能按部就班地走科举的道路,毕竟,在他的意识里,只有这样才算是正途,才算是不枉父母的嘱托。哪知刘若明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偏生又耳濡目染,跟着兄长接触了不少修习一道的知识,竟也沉迷此道不可自拔。
刘若愚虽然不情愿弟弟做此选择,但见他乐在其中,便也只好随他去了。毕竟每个人的人生,只能是他自己凭着自己的性子走出来,旁人的干预规划,都做不得数的。
刘若明的性子活泼,经兄长介绍入了修习一道后,是觉得哪儿都新鲜有趣,刚学了皮毛便跑出去卖弄,结果捅了篓子闯了祸,次次都是刘若愚去帮他收拾残局。可刘若明却认为反正有事儿都是哥哥给兜着,并不知收敛,终于在一次和刘若愚联手驱邪时,因布咒失误闯了大祸,驱邪不成竟还引了更厉害的阴邪回来,一下子得罪了请他过来驱邪的人,这人正好是宫里能通天的贵人,登时不依不饶地计较了起来……这一次,即便是陆澄蒙亲自出面替那贵人驱了邪,却都无法挽回贵人对刘若明的震怒,贵人甚至动了宫里的关系,指明了要取刘氏兄弟的性命!
因为自己的过失惹下大祸的刘若明这回给吓坏了。他这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这才知道学几个符咒看起来很神气,但其实真遇到有权有势的人了,根本毛用都不顶!
关键时刻,还是刘若愚自己一个人偷偷到贵人府上负荆请罪,把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甘愿卖身为奴,他用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打动了贵人,贵人终于答应放刘若明一马。
但即便如此,替兄弟顶罪的刘若愚还是被净了身,留在贵人府上做了内侍……不过,毕竟刘若愚有一定的修为,渐渐的竟也脱颖而出,选入宫中,慢慢坐上了司礼太监的位子……
而刘若明也痛改前非,洗心革面,终于静下心来潜心钻研修习。陆澄蒙也极为欣赏他的资质,并不计较,也将他收归自己门下,悉心教导。
兄弟两个的人生,从此竟发生了对调。原本想潜心修习一道的哥哥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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