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我和你?”少年张大了嘴巴,显然是对树精的话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树精反问一句。
少年仍然惊讶地无法合上嘴巴:“可……可是……什么时候……”
“我说过了,是在你获得第二次生命的时候……”树精略顿了顿,忽然抬手拍拍脑门,道,“我倒是忘了,你那个时候……应该是没有记忆的,不记得也算正常……”
说着说着,树精话锋又一转,道:“不过,你那时虽还不记事,但是当时情形,总该有人跟你提前过吧?比如说,那个懒散道人……”
即便有树精的灵息支撑着,可生命力的消逝所带来的软弱无力感,仍然令少年无法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闻听树精此言,少年猛然一个哆嗦,上半身倏地从承庆背上挺直了起来,但终究是体力不支,又重重跌了下去。可他眼中的惊恐却怎样都无法抹去:
“你……你竟然知道……知道懒道兄?”
“我不光知道懒散道人,还知道你所追寻的云孤的原初……”树精说着,回头望了少年一眼,似乎对于少年满脸的惊诧表情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抱月长终,悲风遗响……就连这一句偈语,我也照样是知道的呢……”
是的,他的确知道。从大潭里的黑衣人,到钟家老宅里的钟阿樱,再到幻梦之境中的树洞怪人……这树精万千般变化,却似乎与少年始终一路相随,对他了如指掌……可是……
“你究竟……究竟是谁?”少年只觉得身上冷透了,彻骨的寒意渗透了他的全身,以至于他的牙齿都冻得格格响。
树精依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但他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我说过了,我是在你获得第二次生命的时候,与你连接上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第二次生命’是指什么时候吧?”
少年有一丝犹豫。在他历经的这漫长的时间里,遇到的危险不计其数,哪一次的死里逃生不是堪比重生再造?可是,哪一回才称得上是“第二次生命”呢?
难道是……是这句偈语说出的时候,那个令人痛苦的背叛的瞬间?
也许真的是……
尽管少年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辩解,但是背叛就是背叛,自从那一刻,他的心里的某处地方,就已经死去了。自此,他的生命便成为了另一个……残缺的生命。
在一瞬间,少年仿佛魂魄飞出了他脆弱的躯壳,重新回到了那久远之前的锁乾山。在山顶那横亘了时间的冷冽之中,兄长抓着他手指时传过来的冰冷,似乎一直冻结在他的心头,一直。
哪怕那个时候他还处在力量初初回归的狂暴之中,少年却依然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兄长那跟随生命消逝的冰冷所一并传来的清冷声音:
“去救……救薇儿……这不是……不是她的错……”
少年仿佛听见自己失控的狂躁声音在耳畔吼叫着:“是她!是她的错!都是她害的你!救她……哈,开什么玩笑,我……我要杀了她!”
兄长眼睛里渐渐衰败的光像是爆起的火花一样,忽然亮了一亮,又倏地暗了下去,只是他抓着少年的手,忽然多了些气力,像是从生命中透支出来的气力:“不要……我求你……兄弟……是我……是我把她卷进……卷进这团混乱之中的,怪不得她……真的不怪她……我求你……求你救她……”
兄长哀求的语气,让少年稍稍平静了一下。他喘口气,紧紧抓着兄长的手,似乎想要将自己身体的温度全都输送给兄长,哪怕他自己的手的温度也不比兄长的强到哪里去。
看见少年沉默了下来,兄长眼睛里的光似乎又亮了一亮,急忙又道:“薇儿就关在后山的冰室中,你快去,不然……”
“可是你呢?”少年打断了急切的兄长,沉了脸道,“你自己才是最需要救治的吧?你这个样子,我可不放心就把你丢在这里扭头便走。”
兄长惨白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微笑,两只眼睛里异常发亮的光将这个微笑点缀的仿若宝石一般璀璨。他笑着咳了几声,道:“不打紧的,我等你回来……这点子气力,我还是有的……”
当时少年和兄长都在那魔头的丹鼎附近,魔头的丹鼎本来就在堂后的园子里,基本上已经接近后山了,一去一回的话,的确用不了多少时间。再加上少年看兄长的意思,大有自己若是不答应就绝不会罢休的样子……
少年只得按捺下心中团团怒火与不平,向自己的兄长点点头,道:“我这就去。”
兄长立马又笑了。哪怕此时的他笑的那样艰难。
少年心头一片难言的酸涩滋味,扭头便往后山走去。他自己也是一身的伤,哪怕依仗了那刚刚回归的力量,往后山的短短一段路上,也是跌了无数跤。
现在想来,似乎是他的身体都不同意他这么做呢。
可少年终究还是跌跌撞撞地到了后山的冰室。
冰室,是锁乾山上那魔头所设,专门为了惩罚犯了戒的弟子属下。那是一间只容人跪伏的狭小空间,与其说是“室”,倒不如说是个箱子在冰室门前,紧紧攥着拳头,几乎要把自己的拳头捏碎一般。他真不想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子。
可是为了兄长的心情……
少年重重呼出口气,握紧的拳头也猛然挥了出去!
那重回的神秘力量仿佛独有自己的意识,有些不受控地从少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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