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地的士卒任由食物残渣留在嘴角,连擦都不敢擦一下,而是咬着牙拼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不擦嘴倒不是因为腾远的威吓,而是因为他们手上全是大便,拿手抹嘴和大口吃屎又有什么区别?
“那个人,还在原来的位置吗?”
她抬头看一眼半空中密集飞来的东西,一口气向后退出百丈距离,搓着脚尖问了一句。
“回小姐的话,奴婢如今也闻不出来了。”白白胖胖的的张厨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抖动,“那个人站的位置,全部都是......全部都是污秽之物,味道太冲,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本来不关你的事儿,但是呢,你要是再多嘴一句话,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这人们口中的五谷轮回之物,就是让我心情不好......”
她蹙眉看着远处恶臭熏天的军阵,想了很长一会儿,才幽幽叹了口气道,“现在,先带我去那个落单的人那儿吧。”
“奴婢领命。”
“怎么就突然间冒出来如此难缠的两个东西?”
顾判不停挥动巡守利斧,艰难抵挡住从白色烟雾中突然出现的实体攻击。
有时候那是一只突然抓来的手掌,有时候是从下面毫无征兆撩起的一腿,还有时候是背后突然顶来的一肘,等等等等。
从白雾中闪过的无论是手臂,长腿,还是肩肘,都是赛雪欺霜,如玉晶莹,看上去自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但在顾判心中,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美的感觉,有的只是惊心动魄,以及精神高度紧张下的眉心发胀与剧痛。
自从他终于验证推测,找到下一步的正确道路后,当即消耗掉几乎所有经验值,将烈焰掌再次向上推动跃升了一大截。
淡金色火焰终于能够离体而出,并且长时间保持燃烧的状态。
只要丹田内的热流没有消耗干净,就可以一直保持火焰不灭。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认为自己也已经开始脱离普通人的范畴,有向非人类方向发展的苗头。
但这是件好事,至少能让他在当下的危机中暂时保住性命。
在烈焰掌激发火焰的笼罩下,无论是白雾还是黑虫,都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危及性命的影响,虽然他推测这里面有对方重伤实力大减的缘故,但目前事实就是如此,毋庸置疑。
现在唯一能够对他造成致命威胁的,就是从白雾中突然暴起的攻击,只要挨上一下,他利用烈焰掌真气外放才艰难形成的均势局面将被瞬间打破,顷刻间就会落入到九死一生的危险之中。
不过眼下的情况却也远远没有到令顾判绝望的程度,而是有些诡异地形成了他很熟悉的一种局势。
三国演义。
白漓、木蛉、还有他,几乎是完全照搬了三国演义的故事。
蜀吴联手,共抗强魏。
不久前还在打生打死的顾判与木蛉,此刻不得不精诚合作,共同对抗最强的白漓。
而且和各有异心的蜀吴不同,他们两个却是在确定了联手后,毫不犹豫便达到了合作无间的程度。
只要他们还想活,心中还有活的希望,就都不敢放水保存实力,更不敢做出背后捅刀这样的龌龊举动,因为那样做就等于是在自掘坟墓,将自身唯一生的希望亲手掐灭。
白漓有些急躁的情绪,这种情绪在它不算长但也不算短的生命中,出现过的次数寥寥无几,而且每一次都给它带来了相当不好的感受。
如果只有一个对手,它现在早已经将对方击败,将其带走,再慢慢吞噬其身体用以恢复自身。
但现在它面对的却是两个。
在生死压迫下不得不联起手来的顾判与木蛉,给白漓同样带来了巨大压力,长时间的纠缠不下,甚至让它深深陷入到进不能进,退竟然也无法退的尴尬境地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漓的急躁情绪越来越盛,有几次甚至差点儿露出破绽,被对面一波抢攻打乱自己的阵脚。
单单面对顾判和木蛉的联手,并不会让它如此难受,虽然那些金色火焰确实难缠,那柄斧头也给它带来危险的感觉,但只要它一心耗下去,一段时间后,真正的胜利终将属于它这一方。
只是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白漓从来没有忘记山林深处突然出现的那一抹嫣红,对它而言,那才是最大的威胁,能让它真正面临死亡与消散的威胁。
但是,它现在却被两个蠢货给硬生生拖住了。
而且他们之间的战斗每时每刻都在向外散发着无形的力量波动,虽然它已经竭力在控制遮掩,但那两个蠢货却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仿佛一根筋般非要将自己的位置信息暴露出去。
不把那红色同类引来誓不罢休的愚蠢与执拗。
自从在黑暗中诞生灵智以来,白漓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还需要面对如此纠结难过的情况。
它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木蛉为什么要反抗,老老实实被它吞噬不好吗?
木蛉现在的做法,分明就是宁肯绑住它一起被新来的同类吞噬,也不愿意真正和它融为一体。
还有这个奇怪的人,为什么会和其他人与众不同,不但会喷火,甚至还拿着一柄古怪的斧头,竟然能够对它造成真实的威胁。
它已经有些累了,却还是不得不坚持下去,不说能不能将两个蠢货吞噬,至少也要坚持到机会出现,能让它迅速脱离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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