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般的马蹄声,遮天蔽日的烟尘。
行军中的胜保脸色已是大变。
骑兵,全部是骑兵,起码有数千骑兵。
“胜利!”他大声吼叫了起来。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将领策马奔到了他的跟前。
“带着所有的骑兵上去,我要至少一柱香的功夫!”胜保瞅着自己的胞弟,咬着牙道。
胜利微微一滞,却又是立即点了点头,摘下鞍边长枪,高高举卢:“所有骑兵,随我迎敌!”
南方联盟千余骑兵,随着胜利向烟尘骤起的方向奔去。
看着胞弟离开的方向,胜保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旋即下达了第二条命令:“刘汲!”
“末将在!”
“领你所部人马,在离本阵千步之外,布下第一道防线!”
刘汲霎那之间脸色惨白,胜保这是担心胜利这千余骑兵根本争取不到他所需要的时间来布阵,所以需要第二支牺牲的队伍。
看着胜保盯着自己的狰狞模样,刘汲知道自己再要犹豫,只怕胜保当即就会砍了自己的脑袋,换一个人来领队。
“末将遵命!”
看着又是一千步卒离阵而出,胜保这才转身大吼道:“全军列阵,大盾上前,长枪居后,弓弩居中,所有强弩,给我推出来。”
三千剩余的步卒迅速地开始按照胜保的命令开始列阵。
梁晗仍然是一马当先。
当他看到前方出现的敌人骑兵的时候,兴奋地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弟兄们,跟我冲!”
“杀!”五千骑兵,犹如大海怒涛,一波一波地向着方向推来。
胜利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迟滞对手的进攻速度,为胞兄能组织好迎击骑兵的步兵方阵。
要是自己争取不到足够的时间,让这数千骑兵直接冲了过去,说不得,今天兄弟俩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与梁晗一样,他也是跃马挺枪,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两支骑兵的箭头,就这样直挺挺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个勇,不仅仅是勇力,也指勇气。
当看到梁字大旗的时候,胜利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出身北地的他们对梁晗清楚得很,胜利也很清楚知道自己不会是梁晗的对手,但此时,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来的舍生忘死的气势却仍然是极为锐利。
一往无前。
有敌无我。
这一枪,胜利觉得自己发挥出了生平从来没有使出过来的气势,气息,力道,角度,无一不佳,这样的一枪,也许这一辈子,自己就能使出来这么一回。
两马交错而过。
势在必得的一枪。
却刺空了。
马上的梁晗在胜利的眼前消失了。
然后他便感到腹部有些发凉。
回头望去,梁晗重新出现了。刚刚从马背之上一挺腰身坐了起来,横在他腰肋间的一柄雪亮的刀,正在向下滴着血。
胜利卟嗵一声栽下了马去。
间不容发之际,梁晗竟然在马上使出了铁板桥的功夫,在狂奔的马上做出这样的动作,胜利自忖不能。
所以,他死得毫无怨言。
“不错的一枪!”梁晗嘀咕了一声,还刀入鞘,重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将一名南军骑兵给横扫下马。刚刚那一下,也让他是毛发倒竖,他还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义无反顾,所以只能来了这么一招,弃枪不用,改而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两马交错,不需要自己使力,便可以借助马速来干掉对手。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没有几个人能在这瞬间之间做出判断便将其付诸实践了。
当年随着公孙长明在大漠之上与契丹人打了十余年而磨练出来的马上功夫,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刘汲眼睁睁地看着胜利的千余骑兵就像投入大海之中的泡沫,连一点点浪花都没有掀起来便被如潮的黑衣骑兵们吞没,而那股黑色狂潮,似乎连速度都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便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千余名骑兵,当然不可能在一波冲撞之中便被尽数杀死,只不过那些侥幸逃出来的南方联盟的骑兵,却压根儿没有勇气发起第二波冲击。如果胜利还活着,或许还会组织起剩余人马再作一次冲锋,但胜利一个照面就死了,更让剩下的骑兵没有了任何的心气儿。他们冲出了交战的区域,然后头也不回地纵马向前狂奔。
“弓箭手准备!”
“盾手立盾!”
“架枪!”
刘汲嘶声吼道。
明知道自己单薄的阵形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但狗急还要跳墙,兔子急了还要蹬鹰呢,此刻,除了垂死挣扎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阵形缩得更紧一些。
他们不是骑兵,骑兵可以四散逃亡,仗着胯下有马,逃出生天并不是大问题。但他们是步卒,此刻如果四散奔逃,只会死得更快。
与骑兵比脚力,是个人,都不会这么干。
数千骑兵铺天盖地压过来的气势,让南军士兵手脚都有些发软,便是在后方弓箭手,在感受着这毁天灭地的气势的时候,也是手发酸,脚发软。
啉啉的声音响起,羽箭飞了起来,马上骑士齐唰唰地摘下鞍旁圆盾,护的却不是自己,而是胯下的战马,同时也圆盾也遮住了战马的眼睛。而他们则是俯身,低头。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羽箭射在盔甲之上,基本上都是无力地坠落。少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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