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慎之并未客气,执了黑子先行,两人一局尚未下完,孩童特有的踏着木板的轻快脚步声响起,孩童甜软的呼声由远及近,“宁王叔,宁王叔!”
宁慎之和仇正深均都起身,垂手等候,等孩童到了跟前,俯身揖手,“二皇子”。
萧麒连连摆手,“宁王叔、舅祖父不必多礼,宁王叔,你快坐”。
宁慎之冷硬的眉目温和下来,坐下伸手将萧麒抱上膝头,问道,“殿下到这里来,皇后知不知道?”
“我说来寻宁王叔,母后同意了,”萧麒一双大大的猫儿眼滴溜溜的望着面前的棋盘,问道,“舅祖父,你和宁王叔谁下棋厉害?”
“一局尚未下完,胜负尚未知晓”。
萧麒狡黠眨着大眼睛,“我猜是宁王叔厉害!母后说棋局如战场,宁王叔打仗厉害,下棋肯定也厉害!”
仇正深微微笑了起来,“殿下说的很有道理”。
一局棋终,仇正深果然输了,萧麒得意笑了起来,宁慎之拍拍他,“去到你舅祖父那里,请他教你下”。
萧麒撒娇道,“明明宁王叔在鹅卵石小径的尽头,神色莫名地看着这边,身后伺候的两个小太监躬着身子,头也不敢抬。
仇正深也看见了,忙与宁慎之一起上前见礼。
萧寅温和免了几人的礼,笑道,“这一向少见二皇弟,不想在这里碰到了”。
萧麒从小就被皇后教导着离苏妃和太子远一点,闻言中规中矩答道,“夫子留了许多课业”。
萧寅便抬眼看向宁慎之,“宁王叔真是疼爱二皇弟”。
宁慎之不咸不淡道,“二皇子身份尊贵,臣岂敢谈疼爱二字?”
萧寅点头,目光从他身上一掠而过,落到仇正深脸上,只却未多说什么,“二皇弟、宁王叔、少傅自便”。
宁慎之带着萧麒行礼告辞,仇正深恭送他们离开,向萧寅深深一揖,转身不紧不慢的出了宫。
……
……
仇正深回了仇府后,直奔抱朴院,找到谢氏,挥退伺候的人,将下午的事说了一遍,问她知不知道宁慎之在说什么。
谢氏不紧不慢出门吩咐去将仇不恃叫过来,这才将荣和长公主托淮安王妃做大媒,意欲为宁慎之求娶仇希音,却被她打发的事情说了一遍。
仇正深无语了半晌,方道,“阿妙,我们自是不必怕宁郡王的,可回绝一门亲事的法子多的是,何必要用那样的借口?宁郡王再心胸宽广,只怕也绝不会容忍有人污蔑他有断袖之癖”。
谢氏反问,“难道他没有?”
仇正摄噎了噎,“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那绝不可能!”
“为何绝不可能?高门大户私底下的那些肮脏事难道还能让你查出来?”
“反正绝不可能,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谢氏看了他一眼,仇正深哭笑不得,“阿妙,这样的事,如果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犯得着用自己的人格给个外人担保么?”
谢氏想了想,“那便是我看错了,我一直以为他对重华有非分之想,现在重华要成亲了,娶的还是池阳公主,他断了念想,才会想着娶重华最疼爱的音音”。
仇正深,“……”
他家阿妙这颗聪明的脑袋,他是服的!
“不过说起音音,今天祖父刚给我传了信,说要把音音和树哥儿的亲事定下来——”
谢氏厉声打断他,“音音和树哥儿的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仇正深苦笑,“阿妙,这么多年,你也儿是个好孩子,又与音音从小亲厚,这满京城再也寻不到比树哥儿起来,“来,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这些事交给我和你母亲”。
仇正深将仇不恃送回院子,安抚了许久,亲眼看着她哭累了睡着了方起身离去,又往桑榆院而去。
仇希音正在画画,稿纸画谱铺了满桌满地,仇正深几乎无处下脚。
仇希音见他来了高兴道,“父亲来的正好,宁郡王托我给池阳公主画个凤冠的花样子,我怎么画都觉得不如意,父亲你帮我参考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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