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样看来,他这么急于冒进,最后被齐国公逼退,不就显得有些诡异了吗?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的目标真的是宜阳,那么他可以和宇文宪隔岸对峙,然后慢慢攻坚扭转战局,这样就不会将战线拉的过长,也不会被我们截断粮草,可是他没有!
而且斛律明月真的是粮草不济吗?不见得吧,我观察过齐军押送粮草的车辙印,可以断定斛律明月储备的军粮足足够三个月消耗的!而现在,不过才一个月而已,齐军又怎么会缺粮呢?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原原本本就是一个圈套!斛律明月想将宇文宪引过去,然后一口吃干净!”
“既然如此,那为何大将军却不跟大冢宰言明?”
韦孝宽几乎被他气笑:“跟大冢宰言明有用吗?去年,我就跑到长安去劝他不要攻打宜阳,因为即使拿下了宜阳我们也绝占不了多少便宜!损失的恐怕会比得到的还要多,可是大冢宰听我的吗?
一旦斛律明月打败了宇文宪,那么无论他的目的为何,为了消除隐患,他都是一定会围困玉璧的。
唯今之计,我们只能等,等宇文宪战败……到时候,想必大冢宰也能理解我为何不遵军令……”
军士默然,大冢宰宇文护大权独揽,这些年行事越发急躁,渐渐听不进劝了。
他看向军士,语重心长道:“处道呀,你有这个天资,心性也是上佳,可是还是太缺少历练了……你的父亲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就是想让你历练一番,可是这两年我也一直找不到锤炼你的机会……”
韦孝宽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道:“去准备准备吧,过几日这玉璧也要不太平了,这刚好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让你看看,真正的战争是不是像纸面上写的那样简单!”
等那年轻军士走远,韦孝宽才又闭上了双眼,看上去有几分疲惫。他和斛律光交手十几年,十几年的生死大敌,简直就可以引申为知己了。他将这战局抽丝剥茧,耗费了许多心力,总算是将斛律光的算盘给看透了,不过也只是看透了一半,尚不完整,他还需要好好想想……
【斛律明月的目标不在宜阳,也不是宇文宪,他的目标在那里呢?和州?勋州?玉璧?抑或是宇文护囤积了重兵的同州?……呵,总不可能想要插上翅膀去打雍州吧?】
韦孝宽摇头失笑,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可是笑着笑着,他的表情慢慢凝固了。
【难道说,斛律明月想要打穿同州,直逼雍州?那宇文护调集各州兵马,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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