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硕蒋老爷子让夜温言给气的,差点儿没立地成佛。
化缘?她还不如直接骂他是要饭的。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到京城来受一个小辈的气?
手里的银票已经不香了,蒋硕又看了一眼,一咬牙,干脆把银票扔到地上。
眼瞅着银票飘啊飘的,一直飘到了刚到前院儿来的萧氏跟前,夜温言就说:“二婶快收好了,这银票舅爷爷不想要,给扔了。”
萧氏脸色不太好看,弯腰把银票捡了起来,再看看这场面,理智告诉她,事情肯定不是夜温言说的那样。可实际上她就是亲眼看见舅舅把银票给扔了的,还一脸的嫌弃。
萧氏有点儿搞不清楚这个情况,身边丫鬟锦绣小声提醒:“夫人别信四小姐。”
萧氏点点头,没理会夜温言,只把手里的银票又递还给蒋硕,还笑着道:“舅舅别生气,这里不比秀山县,家里姑娘多是娇惯着长大的,有哪句话说得不对的地方,舅舅一定要多担待些,千万别跟小辈们计较。这银票收着,老家那边的事情要紧,其它的以后再说。”
她这样说着,还轻轻地推了蒋硕一下,那意思是你赶紧走,越跟夜温言废话事儿就越多。
可蒋硕对夜温言的了解明显不如萧氏多,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儿的源头其实是在夜温言那里,就只一门心思地想着他姐姐对他不好了,改对一个庶弟好了。他来要修坟的银子才要来一百两,姐姐却能把那么大一间酒楼给庶弟的孩子管着。
这事儿真是越想越委屈,以至于萧氏说的话他根本就没仔细去听去想,只感觉到萧氏推了他一把,看样子是想立即把他给赶走。
蒋硕就不干了——“外甥媳妇,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这一百两银子是你拿的私房银,我就拿你的手短。我告诉你,这银子我是拿我姐姐的,至于她是跟谁拿的那我不管,你们要走人情往来,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所以你用不着在我跟前趾高气扬的,我不承你的情!”
萧氏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伸出去的手想都没想就往回收,银票就又被收回她的袖袋里。
谁成想,这一幕又被刚赶到前院儿来的老夫人给看了个正着,老太太当时就不乐意了——“书白,你在干什么?”
萧氏一激灵,心说这下误会可大了,赶紧回过身来解释:“母亲,不是您看到这样,是舅舅他不想要这张银票了,一定要儿媳收回的。”
夜温言立即跟着帮腔:“对对,就是舅爷爷不要的,还扔到了地上,二婶这才捡起来的。祖母可千万别怪二婶,她真不是故意赶到前院儿来堵着舅爷爷,就为了把银票要回去的。”
说完,还吸了吸鼻子,立即换上了一副委屈样儿:“祖母,舅爷爷才一见面就骂我,说我没有教养。这不是打您的脸么!家里女孩子的教养一向都是后宅担着的,那在后宅您就是最大,舅爷爷这是指桑骂槐,明面儿上是骂我,实际是在骂您呢!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是您的亲弟弟吗?怎么对自己的亲姐姐一丁点的尊重都没有?”
老夫人沉着脸站在原地,听着夜温言的话,再看看萧氏,也不怎么的,竟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二人已经联了手,把她给画在圈儿外面了。
可这二人是什么时候联手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萧氏吓坏了,她是万没想到夜温言会这样说话,这得给老夫人造成多大的误会啊!
于是赶紧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搀扶老夫人,却被老夫人一甩手就给拒绝了。
她无奈,只好站在跟前说:“母亲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就是……我……”她吱唔半天,却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总不能说是舅舅先翻的脸吧?那舅舅可是老夫人的亲弟弟,自己要这样说,老夫人着,还时不时“帮衬”萧氏一把:“原以为银票是祖母给自家弟弟的,却没想到竟是二婶的私房银子。二婶快快收好吧,您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这么没有算计的就往外给。哎对了,舅爷爷是因为什么来要银子的?”
没有人答她这话,夜温言等了一会儿见实在没人答,便自顾地琢磨着道:“能让舅舅大老远的从秀山县亲自过来,那八成是出了大事,来借银子救急的。得了,既然是救急,那我就也不问写没写欠条,反正银票也没拿走,欠条就也无所谓。我就猜猜这个急从何来……”
她还真是在认真地猜:“家里有人重病?家里孩子被山匪绑了急需赎金?又或是家里房子走了水,一下全烧没了?哎呀,总不成是祖坟塌了,来借银子修坟的吧?”
不得不说,夜温言也是突然想起来这茬儿,好像年前师离渊一生气,把老太太娘家的祖坟给刨了。当时她还说千万别刨夜家的,因为她也是夜家人,于是师离渊就刨了蒋家的。
没想到这事儿还有如此精彩后续,这活儿还真是没白干。
她一边想着这事儿一边就笑出了声儿,然后还不忘从风水学上来给萧氏讲述厉害关系:“二婶啊,不是我多嘴,实在是杂书看多了,涉猎比较广。如果真是蒋家要修祖坟,那这个银子你可不能借。哪有跟人借钱修祖坟的,那非得是自家人出钱出力才可以,否则祖宗们地下有知,应该感谢谁呢?蒋家的祖先天天晚上去感谢你,你受得了吗?那屋里得多热闹啊!”
萧氏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就感觉头发丝儿都快竖起来了。
连带着老夫人也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抓住了君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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