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黄宜宁抱着黄宜安的胳膊撒娇:“虽然英国公府的人伺候得挺周到的,但是大姐没来之前,我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闯了祸事!”
黄宜安轻轻地拍了拍她发髻,笑道:“宁姐儿没有闯祸,还救了人呢!”
只是,对于明缃来说,她大约并不愿意被宁姐儿救。
……
正堂内,英国公夫人冷冷地看着郑玉烟,问道:“不知郑小姐当时为何拦着黄二小姐下水救缃姐儿?”
“我没有!”郑玉烟急忙辩解道,“我,我只是不知道黄二小姐会洑水,担心出了她也出了意外……”
英国公夫人笑道:“是吗?如此说来,郑小姐倒是心善。”
“不敢。”郑玉烟深深地垂下头,盼着明缃能帮她说几句话。
可是明缃自从世子夫人出现在池塘边,下令封锁消息开始,就一直恍恍惚惚的,面色惨白如纸,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上她?
“那不知郑小姐既然早就在池塘边了,见缃姐儿落水为何不大声呼救,反而等黄二小姐要下水救人时,才现身阻拦?”英国公夫人凉凉地问道。
“我,我……”郑玉烟嗫嚅不安,半个字也答不上来。
英国公夫人冷笑一声,道:“看来郑小姐是吓坏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既是如此,那便先请回家歇着吧。
“储妈妈,你小心伺候着郑小姐回家,记得将此事同郑夫人禀明。另外备上礼物致歉,万不可失了礼数。”
“是。”
储妈妈领命,走到郑玉烟面前,森然道:“郑小姐,请吧!”
郑玉烟自知难逃一劫,临走之前,恳求地看了明缃一眼,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由地心生怨恨。
做糟污事的时候总吩咐她帮忙,出了祸端却连帮她说句话都不肯!
偏偏郑家人微言轻,她根本就不敢向英国公夫人坦明真相。
英国公夫人十分宠爱明缃,要不然她也不会捧一个表小姐的臭脚了。可也正因为如此,英国公夫人肯定愿意相信明缃是被她撺掇的,而不是自己起意的。
既然说多少都没有用,她倒不如咬牙把这污名担起来,至少还能保住和明缃的关系。
郑玉烟忍气吞声,由储妈妈半扶半拖地拉了出去。
英国公夫人看了世子夫人一眼,道:“你也去忙吧。”
世子夫人应诺,将屋子里的人也一并都领了出去,只留英国公夫人和明缃两个在屋里。
听得大门被掩上,明缃立刻回了魂儿,扑倒在英国公夫人膝前,抓着她的衣袖哀哀恳求道:“姨母,都是缃儿一时不察,被郑玉烟骗了去,我……”
“住口!”英国公夫人闻言大怒,一把拨开明缃,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攀诬他人?方才若不是为了顾全你的颜面,我会那么着把郑玉烟给打发了?”
明缃倒伏在地,瑟瑟发抖。
她原本以为姨母是愿意相信她的,原来不过是人前做戏吗?
此念一生,明缃反而生出一腔孤勇来,起身直视英国公夫人,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是想趁着寿阳公主来府,借落水之机,当众与三表哥有了肌肤之亲,妄图嫁给三表哥!
“可是,我这样做又有什么错?若不是姨母不肯成全,总想着赶紧用门亲事把我给打发出去,我又何必赔上自己闺誉,如此行事?我……”
“混账东西!”英国公夫人不待明缃说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气得浑身发抖。
事到如今,竟然还如此诡辩,不肯认错,这还是往常那个温驯爱娇的缃姐儿吗?
明缃直起身子,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冷笑道:“我混账?那大表嫂她算什么?姨母既然能帮侄女,又为何不能帮我这个外甥女?”
英国公夫人闻言,气得几乎倒仰。
“你大表哥和大表嫂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经议亲成婚的,跟你这等作践名声、耍尽手段如何能一样?”英国公夫人厉声责骂道,“你不思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污蔑他人!”
明缃放下手,露出红肿的脸颊,冷笑一声,道:“如何不一样?不都是亲上加亲吗?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我母亲早亡,在明家又不受待见,比不上大表嫂出身世家,娶回来既有面子,又有好处罢了!”
“你你你……”英国公夫人颤抖着手指着明缃,气得半晌都没有说出个整句来。
明缃见状,竟然诡异地生出一股奇异的满足感来。
自打来了英国公府,一向是她伏低做小,讨好这个、讨好那个,如今看到高高在上的英国公夫人在自己面前哑口无言,那股压抑了十数年的委屈和不平,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所以明缃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英国公夫人气得捶胸气促,无动于衷。
直到内室一声惊呼传呼。
“母亲——”
明缃浑身一凛,整个人都僵在当地。
然后就看见张池一脸紧张地冲了过来,一手帮英国公夫人抚背顺气,一手忙着倒水。
壶嘴和杯沿碰撞的清脆的声音惊醒了明缃,她像是陡然间回魂儿了似的,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驯与柔弱,扑上前去,颤声哭道:“姨母,姨母,您这是怎么了?”
“滚开!”张池怒喝一声,两只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明缃被张池那吃人的目光吓得跌坐在地上。
门外众人听到动静都涌了进来,七手八脚地将英国公夫人扶到内室床上躺下,又急声喊人赶紧去请大夫。
明缃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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