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心情郁闷的回到王府,刚到府门前就看得到大门外张贴告示处,有四五个仆妇正在仰头观看,还七嘴八舌地低声赞叹:
“张王妃到底是大家出身,做事有风度,又公平。”
“是啊,是啊,其实我倒是觉得,张王妃房里的份例银子也算不得多占了。毕竟二公子还病者呢,每个月寻医问药就要不少钱,加上进补,再加上一些珍惜的药材,二公子毕竟是个毫不掺假的嫡子,莫说一个月用个一百两,就是用一千两都不多。”
“就是,有些人自个儿出身低,眼皮子浅,就觉得几百两银子的权力了不得了。实则王爷疼儿子,说不得都是王爷早就吩咐的呢。”
……
楚君澜就站在这几个仆妇身旁,其中一个年约四旬的仆妇其实早就看见了她,却依旧装作没看见,将话说完了,其余几个没瞧见的也都在七嘴八舌的附和。
楚君澜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又被这些人当面挑衅,当即什么也不管了。
“你们是哪一房的?自己的差事做完了就来王府门前嚼舌头?你当这里是你们自家后院,能叫你们站门槛上闲磕牙?”
仆妇猛然回头,有人发现说话的是楚君澜,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被她听去了多少,都撇撇嘴低下了头。
唯独方才瞧见了楚君澜,还故意将话说完的那四旬仆妇敢抬头,屈了屈膝道:“世子妃教训的是。”
楚君澜冷笑了一声,对着门内探头探脑的几个小厮招了下手。
立即有几个小厮快步过来行礼:“世子妃。”
“嗯。这几个仆妇对王府的规定多有不满,在背后非议王妃,着实可恶,念在他们有年纪了,我也不忍打打杀杀的事,你们问明他们是哪一房管什么的,禀明他们的主子,就说我的话,这种仆妇,王府不留,给他们结清了月钱让他们出去。”
“是。”几个小厮当即行礼。
他们这些年纪轻在外院当差的小厮,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站仗着自己年纪大耀武扬威嚼舌头的仆妇,是以答应得十分痛快。
楚君澜举步走角门进王府。
几个仆妇却都傻了眼。
“世子妃!”
那四旬仆妇快步追了进来,拦在楚君澜面前焦急地道:“世子妃,您误会了,奴婢们今日不当差,只是过来看看告示,并没非议王妃啊!”
“是啊世子妃,您就是给奴婢们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背后议论王妃。”
“再说世子妃将告示贴在门前,不就是要人来看的吗,奴婢们也只是按着您的意思办事!”
四五个仆妇挡住楚君澜的去路,像是一堵墙。
楚君澜站定,笑了笑道:“几位妈妈,这是打算做什么?”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
楚君澜道:“难道你们还想与我动手不成?”
仆妇们看看自己的动作,忙齐齐退后了一步。
楚君澜道:“背后妄议主子的是非,如今又拦着我不让走。我看王府里主子们的地位比诸位都低一些。”
“您这话说的好没趣,奴婢又哪里能与世子妃比呢?奴婢们并未非议王妃,因一心装着王府里的事,是以说的也都是分内的事,世子妃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奴婢们都撵出去,难道是奴婢的哪一句实话戳了世子妃的心窝子?”
四旬仆妇声音尖锐,不只将前院的人都吸引过来,有不少离着还远的也在探头探脑。
楚君澜笑着看了这仆妇一眼,隐约举得她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位妈妈如何称呼?”
仆妇也不惧怕:“奴婢姓耿,在前院茶房里当差。”
“原来如此。”
楚君澜想起这位像谁了,张王妃身边的耿嬷嬷年纪大了一些,却与这位容貌有几分相似,一看便是血亲。
探头探脑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伸长脖子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碍于楚君澜的威严不敢靠近。
楚君澜点点头,道:“小耿氏既然有此一言,也不知单独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是你们都有这个意思,亦或者是你家中有人授意?”
小耿氏面色一变:“世子妃不必牵三挂四的,府中的事,我们这些王府里的老人儿心里谁没有一杆秤啊。既然世子妃听见了,也问起来了,我也就不与您藏头露尾的,我们几个就是觉得世子妃手握大权,却太过不通情理!”
她这话一出,惊的刚才那几个仆妇面色如土色。
小耿氏扬起下巴道:“世子妃好歹也是长媳、长嫂,怎么一点不知体恤婆母的辛苦?二公子病中,求医问药,花钱流水似的,房里多占点银子怎么了?哪里有什么不合理的?怎么偏生世子妃提出来要依什么旧历!照理说,这话轮不到奴婢来开口,可奴婢就是看不惯!”
楚君澜闻言点点头:“所以,是张王妃身边得力的耿嬷嬷告诉了你,你又听他们的授意来当众找我?”
“只是奴婢自己看不惯,可不关张王妃的事!”
“好,”楚君澜点头,道,“既然你对遵从旧例的意见如此之大,那我便送你去蔡王妃处吧,你是敢直言劝主的人,想来有什么意见,在蔡王妃面前你也能说明。”
楚君澜看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笑道:“诸位可能不知道,当日会意上,遵从旧历的意见是蔡王妃提出来的,我虽掌对牌,却不能忤逆婆母的安排,张王妃与蔡王妃两位都是王爷的正妃,都是我的婆母,你们说,我能忤逆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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