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离薛凌被绑着的架子颇近,她能清晰的看到珍珠儿背上皮开肉绽,磕头的“砰砰”声也越来越微弱。那点为所欲为的性子终于收了些,道:“你给她痛快一刀,不然,永远也拿不到解药。咱俩一起死”
拓跋铣听她说话,暂停了一下手上动作,将带血的刀尖伸到薛凌面前,学着薛凌那日的笑,道:“你不会,你跟我一样的人。怎么会去死?她的命不值钱。不管她怎么死,死了之后,你就不舍得陪着去死了。莫说她死了,怕是你自己缺胳膊断腿,你都不一定狠心舍得自己死。不过,你是来谈生意的嘛,我们好好谈,解药拿出来,我就给她一刀。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我们再慢慢算。”
“那你继续,我要是看不下去,也不至于看这么久。相反,我只是想借此告诉你,花这么大力气有什么意思”?薛凌嗤笑了一声,复把脸转到一边。她还真没说谎,虽让拓跋铣给个痛快是于心不忍,但多看了几眼,确实是想让拓跋铣明白白费功夫罢了。这些功夫花别人身上,总好过花自己身上的。何况拓跋铣也没说错,自己缺胳膊少腿,也未必就真能狠下心来去死,那就是白白吃亏了。
不忍的事情太多,大多,最后都是忍下来的,并没多少人真的就不忍了。
拓跋铣看了好一会薛凌,回头直接将刀插进了绿珠儿身体里,那点微弱的声响,终于彻底消失了。他并不是受了薛凌威胁,只是看出薛凌真的一点都不会在意此事。如果一件事没什么效果,多做无疑
薛凌都没去看珍珠儿尸体,冷了脸道:“我不想在这说话。”
是尔朱硕亲自来解的绳子。拓跋铣已经拂袖而去。他仍未想过要和薛凌做什么。梁人的东西,问谁都能要,不差这么一个。
薛凌跟在后头,一路到了拓跋铣房间。倒是难得和汉人一般无差,只是画风略微粗狂些,反正比起帐子是好了千万倍。桌子上放着的正是平意,还有些吃食。很明显,拓跋铣已经做好了薛凌会出来的准备。
刚刚的惨叫声已经消失殆尽,拓跋铣挥了挥手,连同尔朱硕一起,所有人退了个干净。
尔朱硕知道,这件事对自己而言,算是结束了。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发展到这个地步的,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既庆幸薛凌现在还没受什么伤,又有点期待那个汉人小子缺胳膊断腿才好。
薛凌看了看天头,拿了块点心在手上一边吃一边问:“今天是第几天了?”
“第二天”
“那你动作倒是快,这就将人抓来了”。薛凌谈论的仿佛不是珍珠儿,而是一个物件。带着点感叹,还能听出一丝对拓跋铣真心实意的夸奖来。
死个人嘛,死个人而已。她是有点无法接受魏熠死了,那毕竟相处了好几个月呢。刚刚那是什么东西,怕是说话都不足十句。自己当晚应该是没说多少话吧,也不知道她那五百两银子花出去没。不算小钱了,要拿来买个啥,不可惜。真要浪费了,还是挺心疼的。
拓跋铣看薛凌并不像在装样子,便觉得她那句话说的还真对。自己听过的有关于汉人的传闻好像都与眼前的人不太符合。但一个人被算计的太狠了,没有足够的诱惑,大多都不会冰释前嫌。他实在想不到薛凌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咽下这口气,因此压根不想跟薛凌多谈,只是想把解药弄到手,
拓跋铣道:“我并不想与你谈什么生意,也不关注你和霍准是不是有什么恩怨,把解药交出来,我放你平安离开鲜卑,决不食言。”
薛凌吃了些点心,又喝了碗马奶,压根不管拓跋铣在说什么,道:“我叫薛凌。”
拓跋铣觉得自己对眼前人的厌恶更深了一层,不是因为他不懂薛凌,而是太懂薛凌。知道她在不可一世,知道她在有恃无恐,知道她量自己不敢放肆。这些东西,原是他拓跋铣在别人身上玩剩下过的,如今被人玩到自己身上,就越发不能接受。
偏自己又知道不能不接受,只能沉默了听薛凌接着往下讲。
薛凌看他不答话,知道自己起码可以开始说话了,这事儿应该是成了一大半。拓跋铣此人根本无任何道义可讲,量他不会死守着霍准。虽然自己做的是狠了点,但就像他说的,丢条胳膊的人,大多并不会就真的能狠心把自己给砍了,毕竟活着的诱惑太大。
只要利益足够大,手段狠了点算什么呢?
薛凌搬了把椅子,坐到拓跋铣面前,道:“我想你帮我杀了霍准。”
拓跋铣早猜到薛凌要说的是和霍准有关,听到她如此说也不惊讶,道:“霍准和我挺好的。”
“可惜他要死了。”
“你既然千方百计来找我,说明我不伸手的话,他大概是能活着的。”
“那倒不是,我来找你只是想他早点死而已。”
“我倒是希望他活的久点,按照你们汉人的说法,长命百岁。”
“可惜大多汉人都活不到那个年纪,早夭的也不少。”
“他活着一天,不就可以拿一天的东西给我么。”
“我可以给的更多。”
“貌似女人不能为官,就算能,我实在想不出啥能比一个相国给的多,魏塱吗?”
“我连魏塱一起给你。”
拓跋铣终于稍微上了点心,看着薛凌,道:“那你什么时候拿的到?”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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