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彩凤道了歉,又说不出始作俑者是谁,大家总不能按着她打,便暂时散去。谷宁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不再死揪着不放,和罗宇生边谈边回屋。
“她说什么了?”罗宇生至今一头雾水。
“她才见过青青一面就说她懒,我能忍?咱们在的时候就这样了,若不在,还不知道那些长舌妇说什么难听的话。咱又不吃她家米饭,能惯她到处瞎说?”谷宁气愤道。
她不怕得罪人,最怕日后有人说自己闺女坏话时,村里的人都像谷妮妈那样漠不关心,甚至默认。善良要带点锋芒,她谷宁对得起大谷庄,罗家更对得起村民。
很多人喜欢对女孩指指点点,完全不在乎莫须有的流言蜚语给她造成的伤害,仿佛女人天生就该让人评头论足,受尽人间道德约束,她就不惯那些毛病。
谷妮妈在村里风评很好,嫁到大谷庄吃苦耐劳,善待翁姑公婆,待客热情周到。但她今天的态度让谷宁心寒,好像认可她大姐对青青的评价,觉得没问题。
这是否意味着,除了懒,她们在背后还有别的评价?
“树大招风,你以后不要再给任何人草药。”罗宇生劝慰她,“咱们为大谷庄做的事已经够多,他们以后要是恩将仇报,咱们搬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此处不留爷,爷就把这里恢复到解放前,谁怕谁?凭他现在的经济实力,另外找个地方承包山林是分分钟的事,何必跟别人较劲动气?
气坏身体又要闺女烦忧,不值得。
“对了,阿婷呢?”罗宇生蹙着眉头。
媳妇跟村人吵架,差点动手,小姨谷婉婷怎么不露面帮一下忙?
“我们昨晚一夜没睡,她今早才睡下,我是因为今天的行程才起来的。”谷宁替妹子解释,“算了,别吵她,我们回去吧。”
知道妹子身上没什么钱了,用手机划了两万块给她当新生活的启动资金。
“她怎么了?”
“唉,还能怎样?跑深市找前男友去了呗,发现人家果然是神经病,吓得不轻……”
夫妻俩一路闲聊回到谷宅,把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正如谷宁所说,谷婉婷在房里睡得正香。自从闹离婚以来,她只睡过这么一个安稳觉,完全不知道外边发生什么事。
带她上山见孩子的干爹干妈?免了吧,农氏夫妇每次来枯木岭都是悄悄的,没有告诉内地的其他亲戚,何必扰他们的清静?
更何况,谷婉婷现在对姨甥女的眼睛十分顾忌,不敢见。所以,罗氏夫妇没有吵醒她,关上院门,直接开车回山。
……
罗家没什么,可谷妮家却像炸了锅。
谷妮妈的大姐李彩凤低垂着头红着眼眶进了门,然后匆忙的想开摩托车回家。被谷妮妈拦住劝阻,说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她现在走肯定有人指指点点。
不如等天擦黑了再走,那时候大家都在屋里吃饭,没什么人。经过一天时间沉淀,早上发生的事或许就淡了。
有家不能归,李彩凤更加委屈,又没脸哭,只好呜咽着坐在小竹椅上拍着大腿,低声泣诉:“好心没好报啊!我好心帮她闺女作媒,怎么反而成罪人了?”
谷妮爸谷有兴已经听说这事,一脸阴沉地坐在门口抽水烟筒,本来不想跟妻姐说话的,听她这么一哭,忍不住了:
“你作媒就作媒,干啥捧一个踩一个呢?这不是讨打吗?”
“可我说的是实话,你们谁见过她闺女下田干过活?你们村种的米粮谷物,她哪次下山参与过?我问过你们村的小媳妇们,都说没有!仗着家里有钱,没米没菜了直接掏钱买,不是懒是什么?
听说她还留着长指甲,那是干活的人吗?这种女孩在农村就是懒货、败家的赔钱货。兴她们城里人懒,咱还不能说了?你家大妮比她勤快多了。”
“嗬,人家有钱爱干不干。我们村乐意卖给她家大米,怎么滴?有罪啊?要是你家有钱……”
“我家再有钱也不会纵容一个丫头片子懒成那样,丫头注定要嫁人的,将来到了别人家被说懒婆娘丢的是我陈家的脸……”
李彩凤只差拍胸口保证“老陈出品,绝对佳品”时,一名长相标致身穿运动服的女子踏进院子,她立马停止聒噪,尴尬地冲对方点头讪笑两下。
“谷叔,婶子早,李婶子早。”杨雨嫣笑容大方,向大家打招呼。
“早,早早。”三人应着。
目送她上楼进了房间,李彩凤才压低嗓子继续:
“看看人家,千万富翁的闺女回到乡下照样要天天忙工作,赚大钱,在山里起大屋。药姑山那位敢跟她比吗?人家是城里人,那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的,不像那位……”
“你够了!人家想怎样就怎样,你要是还认我这门亲戚以后管严自己那张嘴……”
“哎哟,我可不敢认了,今天在你们谷庄差点被打死,我哪高攀得起?”
“大姐,别说了。有兴,你也少说两句吧,大姐心情不好……”
吧啦吧啦,院子里的争执声虽被刻意压低嗓门,楼上依旧听得很清晰。
杨雨嫣神色平静,拿毛巾到后阳台的水龙头接水擦擦脸。
今早麦田边的事她几乎看完全程,她不认为那位宁姨小题大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大谷庄这几年越发清闲,坐等收钱,难免引起外村人的妒忌。听说这多亏药姑山的罗氏夫妇,那位宁姨还懂一点医术,他们的闺女漂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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