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不破有着必胜的把握,虽然前几位天阙界的门徒在开战之前都是这样认为的,但他与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说完这话之后,他周身的气势一震,五道幽绿色的神门亮起,他是五境修士。
天阙界被称为北境第一神宗,又有天阙仙国的称谓,这样的名头绝非浪得虚名,之前的八位门徒在天阙界中都还算得上中上之资,而又有天阙界独特修炼功法的支撑,四境的他们几番酣战下来,便已将五境的萧牧逼到这份境地。这并非萧牧孱弱,事实对于天阙界的门徒来说,越境而战并非什么难事。四境的他们本就拥有超越寻常五境修士的战力,萧牧能连斩八位门徒,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证明了自己的不凡。
但童不破知道,萧牧也只有到此为止了。
他并不愿再打下去,倒并非出于怜悯,只是暗觉胜之不武罢了。
但萧牧却对童不破所言充耳不闻,只是艰难的将自己手中的刀再次提起,横在胸前,目光决然的盯着对方。
这便是萧牧的回答。
童不破皱了皱眉头,不喜于萧牧的冥顽不灵,更暗暗咒骂着自己那些同门尽是酒囊饭袋,最后竟然还需要他来出手料理这满地狼藉。
“再打下去,你会死的。”童不破试图进行最后的劝解,毕竟以萧牧此刻的伤势,他并不确定自己这一招出手之后,对方还能否有生机可言。而在宁州的翰星大会上,杀了宁州榜首,这会引起宁州本土多大的反弹,他也说不真切。山河图之事事关天阙界一步重要的谋划,若是因此让这个计划受阻,宗门的怒火却远不是他童不破能够承担的。
萧牧似乎看出童不破的迟疑,他的嘴角咧开,似乎是在笑,但鲜血却抢在笑意之前从他的嘴里涌出,让他脸上神情看上去有了那么几分狰狞可怖的味道。
“你不敢杀我?但我却敢杀你。”萧牧这样说着,五道神门再次在他的周身亮起,神门之上的光芒微薄,就像是将要燃尽的蜡烛,在负隅顽抗。
他双手紧握着刀柄,身形猛然上前,浩大的刀意与磅礴的灵力汇集于刀身,无数虚影在他的背后涌现与之一道朝着童不破挥出刀刃。
那看上去当然是气势十足的场面,就如之前萧牧击败那数位天阙界门徒一般。
但这样的一刀落在童不破的眼中,却是破绽百出。
气势尚足,力道与速度却有所欠缺,只剩其形而无其力,看得出此刻的萧牧亦是强弩之末,挥出这样的一刀恐怕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童不破暗暗叹了口气,心里翻涌出些自怨自艾,这苦差事终归都要轮到自己。
他这样想着,周身的五道神门猛地一震,他的一只手忽的伸出。
那看似不经意间的一次动作,竟然是不偏不倚的握住了杀来的萧牧的颈项。于是乎萧牧的身躯在那时一顿,漫天的甲士虚影随即烟消云散。
童不破的眉宇低沉了下来,他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那被他扼住颈项的男人,困惑着低语问道:“为什么要寻死呢?”
但还不待萧牧回应,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活着,做一条丧家之犬不好吗?!”
他这样说罢,握住萧牧颈项的手猛地用力了几分,萧牧的脸色开始呈现出诡异的红色,一股窒息感涌上,让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贱民就应该贱民的觉悟,你觉得你是英雄?你觉得你可以为那些同样的贱民伸张正义?”
“不!你错了!”
“我们本打算留给你们一两个山河图的名额以作施舍,但今日你所做的一切触怒了你不能触怒的东西,这山河图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记住了,在天阙界面前……”
“顺我者得苟安,逆我者九族殃!”
……
童不破以审判者的姿态宣读着他的决定,他捏着萧牧颈项的手又在那时用力几分,隐约间似乎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现在,做出你的决定。”
“认输,还是死。”他这样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这样的决心,握着萧牧的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
萧牧的面色紫青,呼吸困难,他没有回应童不破的问题,而是艰难的转过头看向擂台之下。此刻擂台下依旧围聚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中有寻常的百姓,也有外族的弟子,更有那些在今日同样受到了数次外族弟子挑战而大都落败下来的宁州子弟们。
而这些人显然更能对萧牧的境遇感同身受,更明白萧牧的以命相搏为的是他们。
“萧将军!”在萧牧目光递来的刹那,那些年轻的宁州子弟们终于难以再扼住住自己心头翻涌的情绪,他们纷纷高呼着萧牧的名讳,眼眶泛红的言道:“已经够了,萧将军!”
“已经够了!”
他们重复着这样的话,眼眶开始泛红,嘴里吐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而周遭的那些百姓们也是情绪激动,显然都不忍心再看着萧牧搏命下去。
童不破将这样的情形看在眼中,他嘴角的笑意更甚,盯着已经几乎要昏厥过去的萧牧言道:“怎么样?”
萧牧的目光依然盯着那些宁州的子弟们,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闷,他艰难地说道:“别……”
“别认命。”
那三个字眼来的模棱两可,来得让台下的百姓与台上的对手都为之一愣。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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