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基格鲁也添了凉意,晚风吹过树梢,听在尚未安歇的人耳里,心头各有滋味。
莉雅也尚未就寝,独倚窗栏,她在思考着一些事情,斜望天上星辰,怔怔出神。
“小姐,还不睡吗?”枫儿悄悄出现在旁,对主子轻声问道。
“我还要想一点事,那东西他已经服下了吗?”
“已经服下,现在正在行功化开……其实,就算没有解药,兰斯洛大人明日也稳操胜算。”
魔导公会的急使终于在比武开始之前,把“百花酥筋散”的解药送到,由莉雅配制后交予兰斯洛服下。
“不,虽然一切安排妥当,反覆推演无碍,但我的占卜仍告诉我,明日一战可能会有意外变化。”莉雅道:“安全起见,让他回复天位力量是比较稳当的方法。”
枫儿知道这位小姐素来不喜弄险,认为凡事该准备妥当,稳中求胜,而她的占卜也几乎从无一失,既然她这样讲,那就必然不会错。
“可是,小姐,这样骗兰斯洛大人真的好吗?”枫儿了解兰斯洛的脾气,他极重恩怨,有仇必报,虽然不太会记一些琐碎小怨,但当比武结果揭晓,发现自己为人所欺,爆发起来的脾气,恐怕不是轻易能善了的。
莉雅沉默一阵,缓缓道:“一时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况且,过了这三天,他再想要像以前那样对我发脾气,恐怕也做不到了。”
枫儿心中一震,她晓得莉雅指的是什幺,数年来,众人为此费尽心力谋求解决方法,但仍不敢肯定是否有效。
“小姐,真的会吗?”枫儿担心道:“现今的基格鲁,有我、兰斯洛大人全力护您,您这般厉害的魔法,又有这样的智慧,或许事情根本就……”
“你说的我都明白。这几天我也一直很纳闷,环看眼下情势,以我自身的实力、对局面的掌握,事情是没有可能发生的。”莉雅侧着头,低声道:“但是不论天象、占卜都跟两年前一样,在告诉我同样的事实,就在这三天,事情会如期发生。”
表面冷静,枫儿内里着实担忧,她静静道:“命运之说,多属渺茫,自古以来更常有人定胜天的例子,其实小姐你不必太担忧,说不定我们……”
“枫儿,我知道人定胜天,但我自己也是一名术士,平时占卜他事百发百中,难道反而不相信自己的命运?这样不是很可笑吗?”
莉雅微笑道:“不管这些了,该来的迟早会来,现在我只想把这些事忘掉,休息一下,枫儿,你的肩膀可以借我一下吗?”
自当日杭州分离后,她们一直没有断过联系,彼此名为主仆,实际情同姊妹。只是在相处上,枫儿年纪居长,人生阅历较丰;莉雅却深沉多智,少年老成,究竟谁是姊,谁是妹,倒也是难以深究,但莉雅少女心性,有时候会有些淘气举动,枫儿也只得跟从。
像现在,虽然不解其意,枫儿也只有在她旁边坐下,任莉雅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好半响,没听到旁边有什幺声息,枫儿以为莉雅已经睡着,正要将她扶到床上安寝,忽然一阵细小的低泣声音传进耳里。
枫儿无语,知道莉雅是为了兰斯洛、自己与郝可莲的战斗,最后累得绿儿亡故一事悔疚难当,此时正式向自己道歉。
不晓得该说些什幺,枫儿轻轻抚摸着莉雅的长发,彼此沉默地度过这难捱的长夜。
来自东方的道光芒割破拂晓天幕,遍照大地,将日光缓缓地洒遍基格鲁每一寸土地。
风起、云动,天空中白云朵朵受长风吹拂,如浪潮般向四方滚滚翻涌,呈现一片碧蓝晴空,晨曦日芒照映在万顷云海之上,染出一层金色幻彩,辽阔瑰丽,气象万千。
“咚!”
“咚!”
“咚!”
长风吹动,黄沙飞扬,连续三记擂鼓沉闷有力的敲击,起先只有快速一声,三记之后,上百发鼓声同时响起,敲击着激越的军乐,整齐划—,振奋人心之余,也平添无数肃杀之气。
场中早已搭建起了一个大型木台,那是为了顾虑花家主人身法变幻而特别设计的尺码,省得高速身法飞来飞去,脚虽未触地,身体却飞到擂台外头去,那岂不糟糕?
花家子弟大军罗列,整整齐齐地排列方阵,身上戴盔披甲,做着最正式的穿备,聚精会神,不发一语,安静地注视擂台上的一切。
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出乎花天邪预料之外,他原木期待台下是成千上万的各路豪杰,而他便在天下英雄敬佩的眼光中,独冠群英,这样才显得气派。
可是,由于通知过晚,大多数的人现在都还在赶路,赶到基格鲁外围的四成人却又无力突破花家军队的封锁,弄到最后,竟然只有一个强盗头来当竞争对手,这点令花天邪为之气结,难道当今天下没有其他的英雄人物吗?
这情形无疑是陷入了“自作孽,不可活”的窘境,无奈之下,只好调动花家大军观赛.由台上望下去,一片人海,铁甲寒光,倒也是声势非凡,只是这大片人马全是自家人,少了向外人炫耀的感觉,这就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了。
在众子弟兵的期盼目光,花家高级干部的簇拥下,花天邪一步步地登上擂台,他心中充满荣耀的感觉,今日将是他生命中的重要里程碑,从他步上擂台的那刻起,他要赢得胜利,之后将雷因斯、花家的势力结合,逐鹿天下。
兰斯洛则没有那幺大排场。他从雷因斯阵营走出来,身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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