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嫔盯着在波浪中起伏的青年男子,眼中的恨意比之涛涛江水更汹涌,咬牙喊“东郭无……”“名”字尚未喊出来,便被灌入口中的江水给堵住了。
四五名禁军追赶东郭无名。
船上禁军也纷纷朝他开枪。
保护他的禁军一看不好,将潘嫔撒手一丢,以吸引敌人来救,自己去阻截追赶东郭无名的敌人。
这时,一枚炮弹落在乌篷船附近,炸翻了两条船,也炸得众人晕头转向、心慌意乱。
朱进红了眼睛,嘶声喊道:“救娘娘——”
众人也都意识到,人质很难追回来了,救潘嫔才是最要紧的,于是纷纷回头救潘嫔。
潘嫔被救上船,生死不知。
此刻,正北方山林内的李二、东南方山坡的红衣少女,下令一齐对着江上开炮,江面被炮火覆盖,爆炸声、惨叫声、怒吼声、喊杀声混杂一片。
江北山林中,一炮手问李二:“都击沉好几艘了。哪一艘装的方家财宝?不能都打沉了吧?”
李二道:“月皇下令全力攻击,我们听命行事。”
其实,他心里也犹豫:
不能出什么差错吧?
东南山林内。
一将领也问红衣少女:“姑娘,还轰吗?有四艘船上都装着方家的财宝呢,万一击沉了怎办?”
红衣少女目光凛然,道:“轰!全轰沉了!”
将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狠的手段!
江上,许将军一面指挥属下全力还击,一面拼命将船靠向南岸,但对方显然看出他们意图,炮火攻击更密集了,决意要将他们击沉在江心。
江堤就在眼前。
然,咫尺天涯!
战船连续被击沉。
南疆禁军快崩溃了,有人不可思议地吼叫:“为什么下手这么狠?他们不要财宝了?”
提起这事,许将军醒悟,忙令人去查看那些财宝。昨天搬上船时,也曾打开箱子看过,金晃晃的都是金条,但此时,许将军觉得其中定有猫腻。——李菡瑶再财大气粗,也不会将方家这些年的藏宝视若粪土。
其实不用打开箱子了。
炮弹轰在船上,将船舱内的物资轰得稀烂,装财宝的箱子散了,滚了一地的石头,间杂着金晃晃的金条。金条少,石头多;金条码在箱子表层,内装石头。
奉命查看的禁军目瞪口呆。
昨日,追兵紧急,他们来不及仔细检查,只随便挑了几箱打开,入目都是金晃晃的金条,便放心了,谁知竟被李菡瑶愚弄了。这计策也真下血本,哪怕每箱只装了外面一层金条,这么多箱子,总数也不算少。
这些金条都不要了?
李菡瑶太可恶了!
查看的禁军心痛又愤怒。
人质逃走了,抢来的财宝也是假的,所有的倚仗都没了,许将军气得咬牙切齿,骂“妖女!”
很快,他顾不得骂人了,一直追在他们身后的方勉率领战船浩浩荡荡压过来;西北方,一面绣半月的“李”字大旗领先,旁边还有一杆“鄢”字旗略低些,几十只船逼近;西南方,醒目的朱雀王火红旗帜慢慢靠近……加上正北方和东南方的火炮攻击,他们被四面包围了。
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现在,李菡瑶用十倍的兵力围剿他,真看得起他!
围攻的各路人马见敌船被己方炮火击沉,没有欢欣鼓舞,也跟敌人一样震惊万分:
“为什么船都打沉了?”
“他们不知道船上有财宝吗?”
“月皇没告诉他们?”
“不可能!”
“月皇有钱,不在乎。”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呀!”
“月皇太会花钱了!”
“老子宁愿战死,只要月皇把这些财宝赏给我老娘和媳妇儿子就行。”
“还有船没沉,兴许财宝就在那边!”
“夺过来——”
方勉、鄢芸急传令下去,敌船上的财宝是假的,勒令众军全力攻敌,到时候自会lùn_gōng行赏。
这边,许将军知眼下插翅难飞,也指挥将士们迎向四面八方的敌人,试图抢夺反贼战船。
南疆水军纷纷跳水。
一来,拼杀才有生路。
二来,敌我混战在一块,反贼便无法用火炮攻击他们了,混乱中,或能抢夺一艘船。
很快,两军——哦不,是三方军队混战在一块,炮火也停了,喊杀人震天,鲜血染红了涛涛江水。
混乱中南疆水军喊:
“那是赵朝宗!”
“他没死!”
“咱们被那小子骗了!”
许将军听见手下叫喊,心中一惊:赵朝宗没死?
当日,他确派人去截杀赵朝宗一行,妄图嫁祸给李菡瑶,然派去的人无一生还。他以为双方玉石俱焚了。现在看来,判断失误,赵朝宗使诈。
落无尘和火凰滢破了江南官员被杀案,赵朝宗又诈死,此次江南计划彻底失败了。
赵朝宗当日也损失不少兄弟,却不知是谁干的,眼下正主儿就在眼前,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们是西疆禁军,并不擅长水战,然“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时候也顾不得了,都拼了老命杀敌。
好在人多势众,不落下风。
南疆水军虽被围困,但他们自命为王师,杀的是反贼,若胜了就能加官进爵,更能名垂青史,所以士气不堕;况且他们是水军精锐,擅长水战。
有人瞧不起女子的指挥能力,扑向鄢芸那边;也有人欺方勉年少,手下都是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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