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想王亨和梁心铭在这密室内布置了厉害机关,被那官印给触发了,因此慌忙逃离。
王壑正跑着,忽然面前出现三条岔道,他脚下不停,目光一扫,将三条岔道口的情形扫入眼底:三条岔道口的石壁上都用朱漆绘制着图画,一幅是村女采桑图,一幅是乡村孩童嬉戏图,一幅是乡村野老垂钓图,都是他母亲的手笔,有什么寓意呢?难道又要想几天?
梁朝云惶然问“走哪边?”
赵晞也看着王壑。
众人也都看向王壑。
王壑也很想问母亲:走哪边?可是母亲不在这,他只能靠自己。他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没空再想了。
母亲应该也不会刻意为难他,这画多半是母亲画来迷惑敌人的,而不是迷惑他的。
他应该一看就明白。
他便努力地想:十三岁以前,他和母亲之间有哪件事跟这三幅画都有关联呢?
回忆如白驹过隙。
他脑子里忽然跳出一段画面:他外出游历的前一天,父亲和母亲临别嘱咐他许多话。母亲要他别在外拈花惹草,还唱道:“外面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他脑子尚未理顺这事跟眼前的关联,脚下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冲向了绘制着乡村野老垂钓图的那条通道,喊“这边!”几乎丝毫没有停顿,足见他过人的急智。
众人急忙跟了进去。
梁朝云边跑边问:“为什么走这边?”
为什么?
王壑自己也在想: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那村女采桑的通道不能走,乡村孩童嬉戏图有男孩也有女孩,所以也不能走,只能选野老垂钓了。
大概就是这样了。
他有个奇葩的母亲!
自他会说话开始,母亲就处处打击、为难他这个儿子;人家的娘亲都不像这样,人家的娘亲都很温柔、温情,但人家的娘亲也没他的娘亲能干。少年时,他未尝没在心里抱怨过母亲,而今才领会母亲的苦心。
那是望子成龙的心!
他想着,泪流满面。
奔跑间,泪洒一地。
一里路转瞬即逝。
前方又出现岔道。
岔道口也用油漆绘制着三幅图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生活气息浓郁,充满田园风情。
王壑老远就选定了一条,直奔进去,看得梁朝云等人都满心纳罕,只不得空问,因为跑了这一路,且地势渐渐高起来,那气就有些喘了,哪里有空问。
王壑因游历的缘故,身体还算强健,却依然比不上他们习武之人,渐渐被赵晞等人超前。
老仆和梁朝云干脆拉着他跑。
前方再次出现岔道。
赵晞刹不住脚,一头冲进一条通道,十几名禁军跟着她也冲了进去,一冲就是几十丈。
王壑急喊“错了,这边!”
他们急忙又转头,改道。
如此一耽搁,又落后了。
赵晞感到憋屈的很,想不通王壑到底是如何判断方向的,都没见他停下来看一看、想一想,怎么就知道走哪条道呢?真是妖孽!嗯,梁大人也是妖孽,出这样的难题,除了她儿子,谁能解得开?!
王壑却忽然心一动,想到一个法子迷惑追兵:他将众人分成三队,再遇见岔道时,三队分头进入三条岔道。另外两队跑一段再转头,进入正确的通道追赶他,横竖他本就比旁人跑得慢,这样一来倒平均了。
如此换了三四次岔道。
忽然,一声闷雷炸响,地动山摇——真的地动山摇,就像地龙翻身一样,震得他们奔跑的身子都晃了晃,差点栽倒。
王壑大吼“快——”
更加亡命奔逃!
偏偏地势越来越高,又累,阻力又大,跑得便越来越慢;那闷雷却一道接一道滚滚而来,仿佛就在身边,追着他们屁股后头一般,众人都吓得变了脸:玄武关就要炸毁了,再不跑出去,他们也要埋葬在这!
一急,就顾不得迷惑追兵了。
他们急,追兵更急。
安皇后等人一直紧追着王壑,眼看着王壑等人在第一个岔路口一拐不见了,等他们追过来,原以为能看见背影,谁知这通道是拐弯的,王壑等人早消失在弯道后,三条通道内都不见人影。
安皇后恐惧道:“快查看,他们走得哪条路?”
安军急忙蹲下地检查。
安皇后则盯着墙上的图画研究,看来看去,也不知所以然,不禁咬牙切齿道:“梁心铭!!”
一名安军擅长追踪,这地道虽铺的水泥,跑过之后并没留下明显的足迹,但总有灰尘震动,留下蛛丝马迹,因此他迅速选定了野老垂钓通道,追了下去。
第二次,也是这般。
第三次却错了,因为赵晞他们一群人都窜入另一条通道,虽然后来改道了,留下的痕迹也足够那安军头疼的,反复权衡了半天,也拿不准走哪边。
然后爆炸就开始了。
安皇后沉着地研究那图画后,作主选了一条,呼啦啦都冲了进去,然他们转了半圈,却是往下行,又回到了玄武关的地底,轰隆隆闷雷迎面滚来,地动山摇。
安皇后骇然转身向来路跑。
“错了!”
她凄厉大喊。
她醒悟过来:爆炸不仅在地底密室这一块,而是遍布整个玄武关的地底。王壑诱使她上当,亲手启动了机关,不仅葬送了她自己,也葬送了玄武关。
玄武关现就是人造的火山!
关内无数的安军:安皇刚发来的援军,加上秦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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