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爷笑道:“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
谭东家忙道:“少年人都是这样的。”
刘知府点头道:“本官只盼他遍阅芳菲后,收心养性、回归本然,一鼓作气,金榜题名。”
钱师爷和谭东家都说“这是一定的。”
奉承了一会,才转至粮食买卖上。
谭东家赔笑道:“有大人照应,小民就等着发财了。但小的既蒙大人照应,就该为大人事事考虑周到;一点心不操,怎配大人关照呢。粮食售卖,不劳大人操一点儿心,但是别的方面……有件事小的要提在前头。”
刘知府道:“什么事,你说。”
谭东家道:“这徽州是梁心铭大人起家的地方。她曾在六安府潜县做过几年县令。她夫君王相也是在徽州长大的。徽州人都知道,梁大人眼里揉不的一粒沙子。当年她在潜县,一桩拐卖女童案,牵连徽州和湖州两地无数官员落马;后来又在青华府查出白虎王谋反,牵连更广。那王相最宠妻子,小的担心,若事有泄露……”
说到这他住口,其意自明。
刘知府没出声,端起茶盏喝茶。
钱师爷笑道:“若是从前,谁敢动手脚?然先帝这一去,梁青云再任左都御史,情况就不一样了。”
谭东家疑惑道:“怎么不一样?”
明明那对夫妻权利更大了呀!
刘知府但笑不语。
钱师爷掰着手指分析道:“从前梁大人和王相有先帝撑腰,令出必行。如今先帝去了,临终遗诏:命王亨、崔渊、誉亲王、梁心铭、谢耀辉、陈修文六人辅佐新帝。这六人当中:誉亲王是皇族的,陈修文是后族的,王亨和梁心铭夫妻一体,谢耀辉是苏熙澈弟子,崔相刚正、独来独往。你想,这都五派了!五派互相掣肘、互相监督。梁心铭身为女子,跻身朝堂,本就被天下文人士子所不容,全仗着先帝宠信才得以重用。先帝一去,她还想像从前一样纵横官场,哪能那么容易。瞧着吧,她必定步履维艰。”
谭东家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他彻底放心了,笑容满面。
刘知府起身道:“时候到了,本官要去办公务了。”自始至终,他一个字没提粮食买卖和政事。
谭东家和钱师爷忙起身,送至门外,眼看着他进了二堂,才回身坐下,商议官粮倒卖细节:官仓的粮食倒卖后,要用陈粮李代桃僵,应付突然征调。
……
再说王壑这边,正等老仆来会合呢,就听外面门锁开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领着两个小厮走进来,并吩咐其他人:“你们不用进来,就在外面守着。”
王壑做出警惕模样,暗中打量来人,只见他穿着大红八团如意锦袍,相貌倒也清俊,只是笑容轻浮、眼底带青,一望而知是个酒色之徒,骄奢淫逸。
这便是知府的儿子刘少爷了。
刘少爷围着王壑转了两圈,用折扇敲着掌心,赞道:“不错,不错。小妹妹水灵灵的堪比鲜桃……”最后在他面前停下,用折扇去挑他的下巴,仔细观看。
王壑急退躲过,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想起临行前母亲大人的忠告:你若是被随便什么女人给糟蹋了,为娘会颜面扫地。
眼下,他正面临严峻形势:即将被一个酒色之徒侵犯,虽然对方未必会得手,但陷入这种情境,已经令他羞愧、无法容忍了。
他在心里掂量:教训这小畜生和两个小厮容易,教训完如何带着小丫离开呢?门外还有不少人守着。老仆还没来,他完事后,上哪找“妈妈”去?
这时,他不免惋惜,若他有谨言那一身武功,定将这小畜生打得让刘知府也认不出来,然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选学了经史谋略和机关术数,便无暇再学武功,况且他也懒得很,不大喜欢舞刀弄枪的,他喜欢动脑子。
眼下,只能与对方先周旋了。
他便问:“我妈妈呢?你们为何关着我?”
刘少爷笑道:“小妹妹,你这么水灵的人儿,卖桃子多辛苦,也挣不了几个钱。不如跟了爷,保你锦衣玉食。”
王壑道:“不,我要回家!”
刘少爷道:“往后这就是你家。”一面往前逼近一步,看着王壑,满眼的戏弄和轻佻。
王壑后退,道:“你这是强抢民女。难道不怕王法吗?”
刘少爷笑道:“王法?——”他手一抬,折扇指向门外,指着前衙方向,道——“王法就在前面!”
两个小厮也凑趣地大笑。
一人道:“我家少爷就是王法。”
王壑“惊惧”道:“你就不怕、不怕梁大人治你罪?前年还有人上京找她告状呢。”
他想着,父亲和母亲都跟徽州有莫大牵连,在徽州的名望也高,这人难道一点都不忌惮?他便用话去试探,一是想试试父母的威慑力,二来拖延时间。
很快他便后悔,不该提母亲。
就见刘少爷笑道:“我这么怜香惜玉,梁大人定会喜欢。她少年时可是受过情伤的……”
王壑听他言语辱及母亲,大怒,再也忍不住,突然冲到门口,迅速将大门关上、拴死。
刘少爷和小厮以为他要冲出去逃跑呢,谁知并不是,而是把门给关上了,不禁一呆——关门干什么?
就见王壑转身一跃而起,抬腿踢向刘少爷,同时胳膊一抖,一柄匕首从袖内滑下,握在手中,寒光闪闪。
刘少爷急忙闪开,大叫“来人!”
他是个文弱书生,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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