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见李菡瑶一副逼宫的架势,偏偏面上却乖巧无比,便不肯退缩,以免堕了气势。
因想:“掌眼就掌眼!凡事都有个开头。大过年的,我也忙累了,正该歇歇。这屋里有地热,有好茶,有精致的点心,品茗赏美,乃名士fēng_liú,逍遥赛神仙,若是逃之夭夭,倒叫这丫头看轻了我,必要嘲笑。”
想罢,便道:“既如此,愿为姑娘效劳。”他本想说“为姑娘效劳是王壑的荣幸”,因怕把话说满了,回头小丫鬟趁势黏上来,他倒不好下脸,所以改了。
李菡瑶欣喜道:“劳烦公子。”
王壑道:“无妨。在下既承诺陪姑娘,自当舍命陪君子。无论姑娘想做什么,王壑都奉陪到底!”
李菡瑶道:“婢子荣幸之至!”
满眼的喜悦,溢了出来。
王壑见她如此开心,莫名也感到愉悦。心想,这丫头再得李姑娘看重,也是个下人,平日里要伺候人,怕是没享受过被人尊重、抬举的滋味。棋盘上能与我平分秋色的人难得,女子就更少了,我便看在那盘棋的份上,也该当她是挚友相陪,更何况她还牵系着李姑娘。
王墨和张菡均愕然以对。
真答应了?!
这还是二哥哥吗?
从小到大,无论是家里的姊妹,还是世交亲友家的千金,无论人家主动求,还是偶然遇上,他都不曾对某个女孩子如此迁就过。——郑若男就是例子!怎么对李菡瑶的丫鬟如此看重和迁就?是为了李菡瑶吗?
王墨觉得奇怪的很。
张菡却有些不安了。
李菡瑶已经起身,兴致勃勃地对张菡和王墨道:“王妃也送了许多衣裳呢。有几件雍容华贵,正与二位姑娘气质相宜,婢子怕是撑不起来。”
王墨犹豫地看了王壑一眼,推辞道:“我们试什么。这原是我们送给江家人和姑娘的,只怕怠慢了。我们自己家里有衣裳,就不凑热闹了。”
李菡瑶忙道:“我知二位姑娘不缺衣裳,不过是试着好玩罢了,趁着王少爷闲暇,请他瞧瞧。”
王墨还在犹豫。
王壑看出她在顾忌自己,便插嘴道:“妹妹就别推了,横竖也是陪观棋姑娘,不妨也试试。我虽不擅长此道,鉴赏的眼光还是有的。让我替你们掌掌眼,看你们都适合、喜爱什么衣裳和首饰,叫人替你们置办了做年礼。我在外边七年,也攒了些银子,这次回家,原想在江南替你们置办礼物的,谁知后来一件事接一件事,就没顾得上。”
他既已决心做个大度的接待使,再进一步做个宽容、体贴的好兄长,也只是顺带的事。
王墨和张菡闻言大喜。
王墨开心道:“谢二哥哥!”
王壑道:“还没送呢,就谢。”他很庆幸刚才没阻拦,不然妹妹该失望了。他只不过稍微说了几句客套话,妹妹就如此高兴;看来,今后要对家人多些关怀才是。
王均笑道:“先谢过,回头才好狮子大开口!”
王壑白了弟弟一眼,道:“你这口再张也有限!”
王均看着哥哥傻笑。
张菡则激动得脸都红了,感激地看了李菡瑶一眼。
李菡瑶笑道:“做公子的弟妹真好!真羡慕!”
二女都不反驳,一致默认。
这便是李菡瑶的聪明之处:她早看出张菡对王壑的爱慕,却毫不介意,不是不醋,也不是大度,只因为她很清楚,为这事与张菡争风吃醋,毫无意义。
这事的决定权在王壑!
她只要拿定王壑就行。
至于张菡,李姑娘决定引为知己,因为她们都喜欢同一个男子,可见眼光和品味相同。
这想法也算是奇葩了。不过,再奇葩的事到了李姑娘手上,她都能应付自如。
果然,她又一次达成目的。
当下,几位姑娘去东屋准备。
接下来,王壑兄弟便欣赏了一轮又一轮的精美服饰秀。其实,衣服还是市面上那些款式,以他们见多识广的眼光,都是认得的;纵有几款特别的新式样,他兄弟也一眼能看出其中演化的脉络,只因穿衣服的几位姑娘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绝色女子,不用衣抬人,普通的衣裳到了她们身上也呈现出特别的风姿,仿佛拥有生命力。
王壑打起精神,认真点评。
几女见他上心,各个兴奋。
李菡瑶每换一套衣裳出来,都要盯着他的眼睛问“好不好看?”像个討赏的孩子。
王壑便认真地、放肆地“欣赏”美人,从各个角度,然后给出评价,并未满口滥美之词,却很恰如其分:
“唔,姑娘果然适合穿红色,显得活泼灵动。”
“这娇艳的粉色也不错。十几岁的女孩子,正是芳华年少,无论桃红柳绿,总能相宜。”
“这天青色棉裙将你穿文静了,掐腰修身的款式拔高了身形,显得亭亭玉立,高雅纯净……”
“这毛呢大氅太华丽,不适合姑娘……呃,仔细看,也挺适合,竟改变了姑娘的气质……”
王壑眼睛越来越亮,觉得这小丫头真是衣服架子:明明有些华贵或者庄重的衣裳看着不适合她,然一到了她身上,她的气质迥然一变,变得无比贴合。
真是穿什么像什么!
不知道的人若听见王壑一味地赞美,定会认为他在敷衍李菡瑶,却不知他心情微妙。
李菡瑶心情飞扬,感到身子轻盈无比,似要羽化成仙。好心情映到脸上,霞飞满面。
王墨和张菡先还自持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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