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生笑道:“好说。凭贤弟选择,是去酒楼呢,还是去寒舍,或者就在这湖上赏月——兄让人把画舫开过来。”
宁致远请他过去魏家画舫。
方逸生又向他引见王壑等人。
宁致远便邀请少年们都过去。
王壑对宁致远第一印象,觉得他是个机敏权变的人,这一会工夫,便将在场少年都交结上了,可见长袖善舞。
王壑也正要了解江南文人士族和官场动向,欣然前往,一面悄悄打量水上、桥上和岸上,寻找张谨言。
过船时,方逸生飞快对王壑重述一遍宁致远的家世背景:宁致远,四大才子之一,镇江府知府宁浩长子,表字子静,现在碧水书院就读,乃魏姑娘的未婚夫。
王壑早想起来了,暗暗留心。
落霞低声对落无尘道:“你且跟他们去,听听他们说什么,见机行事。今晚怕不平静。”
落无尘也正有此意,忙去了。
很快,李家画舫上的人便走光了,只余郭晗玉不肯离去,坚决要给李菡瑶赔罪。
吴佩蓉也要留下,说“李家有事,李妹妹肯定忙,如蓝妹妹落了水,我留下照顾她。”
观棋便通禀进去。
一时出来,先对吴佩蓉道:“我们姑娘说:吴姐姐有心了,多谢吴姐姐。表姐已经无碍了,静养即可,不敢劳烦吴姐姐。吴姐姐早些回去歇息吧。”
吴佩蓉只得告辞了。
送走吴佩蓉,观棋又对郭晗玉道:“郭姑娘,我家姑娘现在不想见客,有两件事让婢子转告姑娘。”
郭晗玉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黯然问:“什么事?”
观棋道:“第一件事:秀禾真在后院听见丫鬟说那话吗?请郭姑娘务必据实相告。”
郭晗玉屈辱道:“当然是真。难不成我会骗你们!”
观棋道:“郭姑娘莫急。我家姑娘之所以追问,因为这件事很重要。——那丫鬟不是我李家的。”
郭晗玉道:“不是李家的,难道是外面的,是各位姑娘带来的丫头?她们怎么知道李姑娘跟潘子辰约见?”
观棋道:“这问的好!”
郭晗玉道:“怎么问的好?”
观棋道:“姑娘请想:若是观月楼的丫鬟,知道我们姑娘出门也说得过去,怎么知道我们姑娘是去见潘少爷呢?如此机密之事,我们姑娘怎会告诉下人?”
郭晗玉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观棋道:“那封信。”
郭晗玉道:“那封信?”
观棋道:“是别人带进来的,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放在外间桌上。我家姑娘正查呢。”
郭晗玉恍然道:“有人给潘子辰做内应!”
观棋道:“对!那丫鬟早知道信的内容,因为就是她们带进去的。故意说给秀禾听,是想告诉郭姑娘,借郭姑娘的口吵出来,好引大家到田湖来抓现行。”
郭晗玉怒道:“可恶!”
被人利用的感觉实在不好,她气不过,要把这人揪出来,便追问秀禾:“你当时就没看清楚是谁?”
秀禾为难道:“婢子怕被发现,根本没敢看。”
观棋道:“在那前后,都有谁去过后院?这你总记得。”
秀禾道:“各位姑娘身边的丫鬟都去过。当时,楼上人多,窗口被姑娘们占住了,婢子们想看热闹,只能下楼,又不便往前院去,就在厅堂和后院打转。”
观棋道:“你确定都去过?”
秀禾肯定道:“都去过。”
这意味着,今天去的姑娘都有嫌疑。
……
观棋沉吟了一会,没有头绪,便笑道:“多谢郭姑娘。这事慢慢再查吧。还有第二件事……”
郭晗玉忙道:“请说。”
观棋道:“我们姑娘说,她是有些气郭姑娘——”郭晗玉神情一僵——“不过也没很生气。”
郭晗玉:“……”
那到底是气还是不气呢?
观棋道:“姑娘说,郭姑娘今日所为她能理解,换上是江少爷被人骗,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郭晗玉忙问:“李妹妹真这么说?”
观棋道:“是。我们姑娘说,郭姑娘错在不该当众嚷出来,应该悄悄告诉方少爷。”
郭晗玉愧疚道:“是我鲁莽。”
观棋道:“我家姑娘说,那信定不是郭姑娘带进来的,郭姑娘是个率真的人,被小人利用了。”
郭晗玉顿时感激不已。
观棋继续道:“我们姑娘常赞郭姑娘纺织天赋过人,家学渊源,纺织技艺她望尘莫及。”
郭晗玉忙道:“李妹妹谬赞。”
心里却不以为然,有些不大相信李菡瑶在背后这么赞她,没准是面子情上的奉承之言。
观棋继续道:“郭姑娘的曾姑祖母郭织女,从一介村姑到青史留名的一品国夫人,靠的就是精湛的纺织技艺。郭织女能嫁得如意郎,诞下忠义公这一脉,凭借的也不是算计,而是高洁品性。我们女儿家都要像郭织女一样自强自立、自尊自爱,万不可为了男子失却本心。”
郭晗玉蓦然怔住,脸色发白。
她想起曾姑祖母的一些旧事。
这就是李菡瑶要告诉她的话?
观棋静静地看着她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晗玉才道:“多谢李妹妹宽宏大量。今日之言,我感激不尽。告辞。”
观棋道:“那就不留姑娘了。我们姑娘说,今儿实在没工夫,等过了这阵子,她再约郭姑娘来田湖赏花,别让人以为咱们为这点子事闹翻了脸。”
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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