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声响起后,球场上双方队员都停下各自的脚步,垂着头,无精打采地朝场边走去。
国奥虽然1比0小胜了匈牙利,但巴西也将比分定格在2比0。国奥三场比赛两胜一负积六分,却因为净胜球不足,被尼日利亚和巴西队淘汰出局。
球员们垂着头,眼眶早已湿润。却因为是全球的直播,一个个都忍着没有让眼泪滑落。
谢辉早已哭到抽搐,被谭恩得搀扶下场。姚下和申丝各自躺在地上,双手掩面。李铭掐着腰站在中圈,无奈地叹气摇头。吴承瑛躺在地上,用胳膊掩住双眼,嚎啕大哭。
球迷们也默不作声,他们还可以留在这里观看奥运会其它比赛,而球场上这些队员,则要提前告别美国,告别亚特兰大了。
医院的病床上,曲圣青用被子蒙住头,不断地抽噎着。他的脚上打着石膏,但心却飞到球场中央,和队友们贴在一起。
“只有经过失败淬炼过的队伍,才会打造成百炼精钢。”拉德长叹口气。国奥出局,非战之罪,他这个主教练已经不能再做得起身,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低头轻声道:“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走出客厅,朝门口走去。
“哎,小白,走那么急干啥?中午饭在这一起吃了呗!”厨房里的黄母吆喝了一句。
回答黄母的,是一记轻轻的关门声。但随后在楼道里,却响起噼里啪啦地下楼声。
直到走出黄武家楼门,白班长才不甘心地低喃一声,“为什么,为什么赢了两场还不能晋级?为什么,为什么?”
啪!
被白班长踢飞的石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女球迷的热泪。
这一夜,以往在全国各地热闹的胡同变得死寂,不少球迷人家都早早地关灯睡去。张景天躺在炕上,望着天花板,静静地听着老婆喋喋不休的唠叨。
大街上听不到人们的欢声笑语,一些晚上静步健身回来的大妈在路过满是蚊虫的路灯时都有些好奇,那些平日里坐着小马扎,在路灯下挥着蒲扇侃侃而谈的大爷们都哪里去了。
巴西,瓜拉尼俱乐部。
“欧队...呜呜呜...”哨声响起的一刹那,商议一把扑到一旁的李鉄怀里,整个身子都抽噎起来。
重新集合、第二次来到巴西的李鉄让所有队友眼前一亮,这个半年前还身材单薄的大头卷心菜竟变得比其它所有人都壮实起来。
虽然依旧留着百年不变的卷心菜发型,但在身体对抗上几乎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卡位、冲抢,李鉄几乎人如其名,所有白天和他对抗的球员晚上都觉得身体散了架子,一天下来像是和一杆钢铁硬硬碰硬一样。
现在,这位“粗糙大汉”的怀抱在欧楚良不在的情况下暂时成为了商议哭诉的港湾。虽然他表面上坚韧不拔,但此刻也和一旁的李金禹等人一样,强忍着眼角的泪滴。
“欧队,别怕,等我们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帮助国奥再次杀入悉尼奥运会,夺得奥运会金牌!”隋冬亮红着眼眶,挥舞着拳头,大声喊了起来。
“奥运会金牌!奥运会金牌!奥运会金牌!”其它球员也挥着拳大声附和起来。
广东,罗定,风车山农庄。
欧爷爷坐在紫檀摇椅上,慢悠悠地晃着,双眼一直盯着早已黑乎乎的屏幕,像是老僧入定一般。
窗外的太阳从东边移到了西边,又缓缓坠向地平线。当房间里被夕阳的余晖铺满时,一个浑厚的声音才欧爷爷身后响起。
“爸,你在这座一天了。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爸,爸?”
一连叫了几声,摇椅上的欧爷爷总算有了反应。
“建国啊,你说楚良这会儿是不是还难过呢?你说他会不会还哭呢?”
“爸!”中年男子一声埋怨,“爸,小良他都多大了?都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了,他哪那么轻易掉眼泪?”
“哼!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老头子我眼不瞎,别人看不出来我看得出来,屏幕里小良一直在忍着。唉!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人前要强的很...你说你也是的,都是姓欧的,给你崽子道个歉能怎么?能少块肉啊还是怎么的?咋?你们爷俩还打算一辈子不相认了?”
“爸!”欧建国无奈地叹了一声,这位在中国沿海叱咤风云的航运大亨,在欧爷爷面前缩得像一只鹌鹑一样。
体育局,领导办公室。
领导拿着话筒,听着电话线那头袁为民一字一句地汇报。
“嗯,行了,我都知道了。比赛我也看了,小伙子们踢的不错,你不用再说了。”领导点点头,“你和老许说,让他把队伍给我平平安安地带回来,这就是他最大的功劳了!”
放下电话后,领导长叹一声。
“时也?命也?这别的组5分都能出现,咱们得了6分都没出线。怪谁?要怪就怪对手太强大,咱们情报收集不足啊!”
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几圈后,领导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一旁的秘书说:“小吴,你听好了。国奥这帮孩子们都是功臣,在明天的报纸上我不想看到任何诋毁奥运健儿的发言,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小吴立刻应道。
“对了,还有那些捧的特别出格的媒体你也都记下来。咱们要实事求是,遵循客观现实。出局了就是出局了,没什么好怕的,正确对待就是了。路还这么长,他们这些媒体没准儿哪天就倒闭破产了,咱们运动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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