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寿州钟离城中,奢华富丽的畅怀酒宴之上。大齐新朝所委任的淮西镇守兼东南招讨使,长相粗豪壮形彪悍的刘汉宏,亦是在喝的半醉之时,却接到一份急报,而难免当场失态的破口大骂道:
“好容易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这杀千刀的太平贼,怎么就不顾一切的攻过来了呢?”
“不是说那边正在闹时疫,到处都在死人么,怎就一点儿不受妨碍和困扰呢?”
“难道这些贼兵都是施了妖法,不用吃喝也不怕疲惫,更无需钱粮供给的土石铁木?”
说到这里,他难免杀气腾腾的扫视过在场噤若寒蝉的部属和幕僚,却已然没有人干与之对视了。
“或说,难不成是你们的消息有误;害我白白错失和耽误了大好时机?”
随后他有转头对着报信的小校道:
“可曾探明来了多少人马么?”
“漫山遍野都是人马,数也数不清了。。。”
然而对方却是维维艾艾的说道:
“混账东西,要你何用,连个囫囵军情都探查不出来,来人拖下去。。”
刘汉宏闻言愈发暴怒,就是一脚将其踹翻滚出好几步。
“招讨饶命,实在是那些贼军有所妖法,兄弟们都近窥不得啊!”
这名被喘得嘴角流血的小校,连忙仆地切声喊道
“又有什么妖法?还想与我当面胡言乱语呼?”
刘汉宏亦是气极反笑到道:
“乃是一种咒杀人等妖法啊!”
这名小校愈发声音惨烈的触地喊道:
“只要在敌阵的视野所及之处,但凡本军的游骑探哨趋上前去,无论是暗为窥探还是夜里袭扰,便就会莫名其妙的坠马身亡,是以前后死了足足百骑兄弟了,余下人等再也不敢驱遣了啊!”
“岂有此理,你觉得我会信此狂言么!怕不就是贪生怕死,偷奸使滑的托词而已”
刘汉宏愈发怒不可遏的断声道:
然后就有甲士扑上前来按住这名哀声告饶不断的小校,而剪臂拖曳了出去又变成戛然而止的惨叫声后,被端进来的一刻血粼粼的首级。而在场的歌女和舞姬,还有那些陪在将领和官属身边的侍儿们,都吓得瑟瑟发抖而失声惊呼起来了。
刘汉宏才慢条斯理的道:
“这就是推诿怠慢的下场”
当这场截然而至的酒宴因此不欢而散,刘汉宏回到了内室又将守候的姬妾都赶出去之后,才有排行第四的弟弟,长相有些消瘦单薄的申州守捉刘汉容,悄然走了进来道:
“兄长,老家(申、光)那边也已经断了好几天的音讯了,派出去的信使也没有回来的,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当然是瓮城坚守了,决计不可以擅自出城浪战。”
刘汉宏却是一番人前怒火光烧的情态,有些倦怠的道:
“尽管让彼辈一个个坚垒营寨攻打过来好了。我便不信了,在这满地饿殍和时疫的野地里,这些太平贼就可以坚据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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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千里之外,风和日丽的成都府锦官城南池之畔,曾经饱受兵火蹂躏而变的满目疮痍,又被改造成围城军营的所在,如今也逐步的恢复一新,而成为了新隶属于行在的游玩之处。
然而居中旗幡飘扬的马球场内,在一众五彩绣衫的球手簇拥之下,已经是已经摆脱了稚须之年,而在嘴上长出坚硬胡茬来的年轻天子,突然有些意兴寡然的开口道:
“朕突然想念起了大内的风物了。。。”
左近随驾的各色人等,猝不及防之间就连忙拜倒在地,而用参差不齐的语气和包含不同意味的声调,连声喊道
“臣惶恐!”
“臣等无能。。”
“臣下有罪啊。。”
“臣仆当誓死追随圣主,克复故都。。”
然后,在这一片激荡不已的叫喊声中,突然有一个不怎么有力的声音道:
“小臣愿奉上桂管布一千段,灰盐八百石,以助王师!”
刹那间众人目光都随着脸色微微宽雯的天子,聚集到了这名绯杉臣属身上,却是左千牛卫中郎将兼西川节衙孔目林深河;然后不由恍然大悟起来,却又暗道怎么就让这厮抢了先手呢?
只见他们连忙开声附和和表态道:
“臣仆愿献钱五百缗,彩缯三百件。。”
“下臣尚有银饼一百,金器若干,惟奉圣上。。”
“臣可出稻米三千石。。。”
“。。。。”
于是在这一片群情汹涌和众志成城之下,每一个人都当场竞相喊出了一个数目,哪怕是地位最为卑微的小内臣或是来自边境的藩部头领、使节也不例外。
毕竟,抢先报效圣主为国解忧的首功固然是抢不到了,但是这么多人争相表情之下,哪个没有及时响应或是当中落于人后的话,无疑就会被人给记住的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不久之后,重新决定泛舟南池之上的唐僖宗,也在四平八稳的画舫当中,对着随侍身旁的内侍少监李文革道:
“还是克公最为知情体意啊,安排下的那个林千牛,就表现的很是不错啊!”
“回圣主的话,这老奴就不敢居功,乃是那林千牛的自发而举啊!”
李文革却是老脸如花的卑声道:
“竟还有如此位卑不忘报国的忠义之人,自当是该好好的嘉勉一二才是啊。”
年轻天子不由别了别眉头,
“主上圣明,是老奴眼界浅了;不过那林千牛之前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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