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带领巡禁队镇压全城局面,兼带搜捕残余官军的葛从周正在沉声汇报到。
“已经初步检索过全城上下了,依旧没有搜拿到那杨行慜的所在。。此外一同不见的还有从和州逃归而来的都兵马副使朱延寿。。”
“那还真是可惜了,”
虽然周淮安嘴中如此说着,但其实没有多少遗憾的情绪。
本来打庐州就是顺势而为的尝试。而这个还没有改名过的杨行慜,多少也是将来搅动时代的风云人物之一,身负相应气运之子的特征,能够在城破后逃出生天也并不是特别让人意外的事情。
“此外,又有州左兵马使安仁义负伤夺门而走,前往追击的兄弟多为其马上驰射所伤,一时竟然追之不及了。。”
“其他的团练使李神福,巡城都将刘威、衙前都尉李遇等七位将官,俱已就擒于当下。。”
“搜遍了府衙上下约得属僚官吏数十人,其中有个居中坐镇指使的推官袁袭,欲以易装越墙出逃,却被巡守捉拿住了。。”
“等下,你能确定他叫袁袭么”
周淮安惊讶了下打断他道。
“正是此僚,乃是庐江人士,根据指认是数月之前,才为杨氏纳入麾下颇得礼遇。。”
葛从周依旧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那就没有错了,把他单独监押起来。”
周淮安有些意外的吁了口气。
这正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道理,竟然能捉住了这个叫袁袭的部属啊。如果自己记忆中没有出错的话,这厮作为五代十国当中少数出彩的文人事迹,有着算无遗策的“毒士”风评,可是奠定了日后淮南政权的一代谋主啊。
相比之下,那个杨行愍既然丢了奠基的谋士,又失去了创业的猛将,就让给他一时跑掉了也是无所谓了。当然了,对于这个未来的大谋士袁袭,周淮安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而决定将其晾起来就好。
经过这些年掌管一方势力的心得体会,周淮安早已经有所明白。所谓谋士智计什么的,始终都是建立和依附在势力本身上才能发挥作用的存在。
如果对立双方具体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话,所谓的智谋奇计什么的,也不过是绝对优势暴力碾压之下的笑话而已。
所以,他宁愿靠自己擅长的知识和超时代远见,来慢慢种田暴兵积累实力;再步步为营的稳推过去,另以政治军事经济上的额多方手段来慢慢消化;
也不会过于指望靠某个人,或是某些盘外招的手段,就能获得之想要的大势和机会。事实上行险出奇的达到东西,本身也是出充满了投机式的不确定性和重新失去的风险。
除了霓虹那种,把堂堂正正孙子兵法奇正相辅相成的指导思想,给钻牛角尖玩成动不动赌国运诡道的奇葩,世界上大多数文明和政权的兴勃,都是建立在自身整体资源和动员效率,所代表的持久软硬实力上。
而在一个上下良性循环和运转正常的体制内,除了负责引导大方向的领头人之外,是没有人会成为不可替代或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像是蜀汉诸葛亮那样,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政权兴亡的例子,其实是不正常的反面教材。
不过反过来说,周淮安也觉得有必要加强一下自己身边,相应幕僚群体和文职人员的配备了;或者说充斥在参军、参事和参谋组中的军人色彩,实在太过浓重和单调了。
虽然出身军队现役和大讲习所双重体系的他们,在忠诚和可靠程度上大多数无可挑剔,但是所处的立场和环境也多少局限了其眼界和思路;以至于有的时候服从性和执行力有余,而思维创新和主动突破性有所不足了。
作为一个新兴势力的领头人,不光要能靠自己一言而决的远见卓识,也要能够善于参考和吸纳体质下,各种层面和来源的声音与见解。
周淮安正在构思着种种,就见脸色沉重的虞侯长米宝走进来,低声说道。
“启禀领军,正在海陵的高郁发来加急密报,称是别遣队在楚州境内出事了。。”
前茶商出身的江西人高郁,被安插在大将军府麾下已经过去了小半年;他明面上是与各路义军进行日常交易的联络代表,私底下也是以此为掩护刺探其内部动态,收集各方情报的重要源头之一。
而今也是他第一次动用加急的渠道发来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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