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当地矿场的生产恢复和相应的村社改造,已经大致完成的七七八八;而通过从当地的莫徭蛮中获取劳力来填充矿坑的需要,太平军也可以逐步从当地抽调出更多的兵力和人手来了。
因此,由霍存率领一支两营驻队兵押送下,四千多名山民和矿工为主组成的五个补充营,正在北上赶赴江陵而来,准备加入到当地戍防的序列当中去。
另一方面,则是早前关于南禅祖庭宝林寺为首的南下请愿事件或者说是闹剧,也随着带头的义信老和尚的屈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全进入了收尾阶段。
而广州城内的经院和僧学院建立起来之后,更是堵上了许多潜在信众的悠悠之口,而被视为佛门另一种层面上精神胜利法式的成果。
在这个长达数月的清理和整顿过程当中,除了韶关驻军出兵收复曹溪之畔的宝林寺过程中,斩杀了至少数百盘踞其中“假扮僧人”的贼寇,外加为了减少损失还烧了两处僧院之外之外;其他剿灭僧乱的零星战斗可以说是乏善可陈了。
大多数时候就是按照城外抓获那些贼党所拷问出来的内情,按图索骥的一个个找上门去秋后算账和清洗相关人等,再通过严刑拷问顺藤摸瓜,把地方上有所牵连的头望、体面人家,给逐一起获和抄拿出来。
虽然其中很有些负隅顽抗的亡命、豪杰、游侠之属,也不乏自备武装做困兽斗的彪悍僧徒;但是面对整好以暇结阵以对包抄合围的军队,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式挨上几轮箭雨覆盖和洗地,转眼就被扑灭的荧惑之光而已。
最终,由此被牵连和查抄出来的大小丛林(官方认定寺庙)达到了四十六所,各色兰若(非认定的野庙)大小六十一所;另有伽蓝堂(私设的礼佛和供奉场所)一百七十多处。所获财帛宝货折价约七万缗有余,才外还有大量的粮食等物资尚未完成计数。
但是最大的收获却是名正言顺的抄没这些寺产,所获得土地和人口的进益。大约已经清丈出一千多顷的各色田地和附产山林来,再加上原本劳作在这些土地上的佛图户(供庙)和僧祗户(养僧),再加上开藉的“释奴婢”,一下子就增加了约莫三四千户的赋税人口了;几乎比得上一个上等县的规模。
但是,相比会昌年间武宗灭佛的收益又是小儿科了:“天下所拆寺四千六百余所,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收充两税户;拆招提、兰若四万余所,收膏腴上田数千万顷,收奴婢为两税户十五万人。”这还是在许多地方上执行过程中打了折扣,甚至根本不予执行(比如互通声气的河北三镇)的结果。
要知道岭南一向是朝廷在南方政权执行力的末稍,也是会昌灭佛当中幸存下来最多的地方。连带把萝卜出泥被查处的道馆也有十七处,不过规模上就远要小的多了。
虽唐代李氏尊崇道教,唐武宗亦曾一度废佛,广州著名的佛寺乾明法性寺被改为西云道宫,但岭南地区的道教并没有因此而兴盛;反而处处被海外传入的佛门压过一头。整个有唐一代,除了个号罗浮山人的惠州道士轩辕集,接着灭佛的东风一度为当朝统治者赏识之外,就再没有出过像样的人物了。
岭南之地的很多道观前身,根本就是某个道士结庐修行的场所演变而来的,也根本没有佛门这种可以乘人心灵空虚而入,以度化世人的旗号和佛系心灵鸡汤,在乱世和盛世都有机会病毒繁殖式的大爆发起来。
可以说这些道家中人大多数更像是后世的宅男典范,也只在某个兴趣爱好的小圈子里活跃;以避世修行、辟谷炼丹为名关起门来之后,就基本可以一口气宅到地老天荒去;因此大多数时候也根本没法闻诸于世。
此次被查处的理由也不过是其中藏污纳垢的缘故,却够不上武装作乱和为祸地方的标准;就连用来供养的产业也是少得可怜;所以这些广州境内挂羊头卖狗肉的道观,都是以女冠同修为由头所进行某种“环保无公害”无烟特种产业,以满足有钱人和士人阶层的特殊口味和癖好。
要是这样的半掩门子话倒也没有什么,但是这些道观却又同时多少牵扯上人口贩卖的勾当,而成为产业下游、中转地和临时藏匿所;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贯是义军严厉宣传禁绝和打击的对象,所以就被彻底取缔了。
但不管怎么说,留守司经过这段时间清理整顿所获,再加上置换和圈并;在珠江流域的外围又增加了十三个全新的屯田所。就连其中人口和劳力都是现成的,来自这些寺产土地上附带的佃户还有异地安置的“释奴婢”等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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