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请坐,小的已经命人去请老爷。”
顾府管家让侍女给三位贵客端上茶水和干果。
裴叶安静当背景板。
刚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大腿和小腿泛着麻意。
裴叶忍不住怀念上个末世游戏副本。
最起码有凳子有椅子有沙发,不用跪坐在席垫上折磨自己的双腿。
余光不经意扫到秦绍二人,发现他们始终维持着端正坐姿,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表情。
这俩还是半大少年,骨骼没有完全定型,也不怕跪久了会变成罗圈腿?
裴叶内心撇嘴。
她觉得有必要给两个人安利一下凳子的好处。
还未想好如何安利,耳尖听到一阵脚步由远及近传来,而秦绍二人浑然未觉。
“人来了。”
裴叶跟他们低语一声。
秦绍二人下意识将目光转向门口,几息过去也没看到顾央的人影。
裴叶道:“来人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顾央。”
为何判断来人就是顾央?
因为她听到玉佩相撞的声音,显然是玉佩主人步行急切,顾不上平日如风轻云淡般的闲适仪态——据她所知,玉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佩戴的,不仅要有财力还要有一定社会地位。
顾府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不多。
秦绍还没来得及开口细问,正厅外的脚步声清晰了许多,他连忙将喉间的话咽了回去。
随着脚步靠近,正厅纸门上也映出一道修长挺拔的陌生影子。
衣衫摩挲下,他步履急切地进了正厅。
正厅各处点了照明的灯,借着灯光能看清厅内坐了三个年纪相仿的少年。
他一眼就看到了秦绍。
顾央出现的一瞬,秦绍跟申桑也起身作揖,行了个晚辈礼。
他跟秦绍仅有数面之缘,还是在秦绍小的时候。
现在小团子长大成少年郎了,顾央仍旧眼神毒辣,一眼分辨出哪个是他。
劈头盖脸一句话。
“你来荔城,老师他们可知道?”
秦绍放下双手,讪讪道:“之前不知道的,现在应该知道了。”
顾央表情严厉:“简直是胡闹!”
秦绍用食指抠了一下左脸,在顾央阴影下显得可怜弱小又无助。
“我来都来了,先生也不能将我送回去啊。”
说罢,秦绍眼神漂移,底气不足地补充一句。
“祖父给先生写了信?”
他本来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出来游学,顺便见一见被祖父无数次夸赞的别人家的长辈。
名士圈子的大佬,顾央。
谁料刚见到顾央就被这般责问。
秦绍忍不住眼前一黑。
绝对是家里知道他的小动作,给顾央写了信,顾央才会有上面的问话。
“写了,险些没将恩师他老人家气倒。”
跑哪里游学不好,偏偏要跑到荔城游学?
顾央在友人家待得好好的,骤然收到恩师加急送来的信函,匆忙收拾行礼赶回荔城。
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
荔城正是多事之秋,秦绍怎么偏偏这时候来?
顾央从袖中掏出一叠信纸,信纸上的字迹是秦绍非常熟悉的——祖父的字。
祖父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样fēng_liú飘逸,但秦绍刚才余光一扫却发现字迹透着罕见的锋锐。
由此可见,祖父写这些内容的时候心情如何。
秦绍默默低下头。
顾央敏锐注意到秦绍的装扮和神色,便知道他这段时间应该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天色也晚了,实在不适合探讨“秦绍这熊孩子不顾家中长辈跑到即将开战城池作大死”的问题。
“府上已备下客院,你们先去洗漱歇脚,有什么事情待来日再谈。”
秦绍闻言松了口气。
这时,顾央才有多余精力关注另外两个半大孩子。
恩师信函上提过申桑,据说是秦绍在天门书院交好的同窗,为人行事稳重,思虑周全。
不过,上面并没有提到第三人。
这第三人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儿。
虽说时下男女风气没有前朝保守,女子地位也比以往高了许多,甚至连天门书院这样的地方也放款条件收了女学生——但,顾央还未听过有哪个女学生跟两个男学生同行游学的。
暗中观察,顾央便判定裴叶不是书院学生。
尽管天门书院创立宗旨是让天下学子有书可读,不论贵贱皆可入学,但那是第一任山长的宏愿。
第一任山长仙逝,出人头地的学生反哺书院,尽管是好心,也让书院成为五院之首,总归是变了味。
聘请夫子要钱,书院其他人也要恰饭,书院生源就不可避免地有了门槛。
裴叶不符合天门书院的招生条件。
秦绍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
当顾央听到秦绍和申桑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仗着自己学了两招剑招跟“凤家军”的人怼,他险些让茶杯中的茶水溢出来。
若非裴叶,顾央不知道要去哪里捞恩师的宝贝孙子。
运气好也许能捞个活人,运气不好也许就是具尸体。
顾央给裴叶行了个郑重的礼。
裴叶不懂这些人的社交礼仪,但别人跟自己说谢谢,于情于理也该回一句。
“顺手而已。”
这就是她的回答。
若不是那一支“凤家军”跑到筱绿村庄大闹,裴叶碰见了也未必会管。
秦绍:“……”
申桑:“……”
二人有些见鬼地看着她。
顾央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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