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眼下看着很是善解人意,和蔼可亲,但李恪的心里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论起后宫争斗这种东西,最看的便是天赋,而武媚娘无疑便是这方面的集大成者,天赋异禀。
至于萧月仙,也不甚省油的灯,论心机和手段也都不弱旁人,或许可与武媚娘一时瑜亮,他们俩若是闹在了一处,李恪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应付。
听着武媚娘的话,李恪的心里虽一时心安,但也难免有些七上八下,正想着是不是这两日去一趟撷玉楼,先给萧月仙打个招呼,而就在此时,薛仁贵却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殿下,西南战起,陛下传旨殿下进宫议事。”薛仁贵入内,连忙对李恪道。
李恪闻言,似乎是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想,脸上不显诧异,对薛仁贵问道:“入犯西南者可是吐蕃?”
薛仁贵回道:“正是吐蕃,吐蕃举兵二十万,攻于松洲,松洲告急。”
李恪闻言,一拍大腿,叹道:“此事本王早在去岁就告诫过省台和兵部,可他们不以为意,以致有今日之果,若是他们当初能少几分自负,听得进本王之言,岂至今日。”
去岁末,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曾遣使来京,求取大唐公主,但李世民却未允,两方已有嫌隙。
在大唐拒婚之后,李恪曾告诫省台和兵部,吐蕃已统高原,国势已成,要他们千万仔细吐蕃挟仇攻唐,在西南早做布置,可兵部那边却并不在意,只当吐蕃不过撮尔小国,不敢轻犯大唐天威,这才有了今日的被动。
武媚娘道:“省台那边倒还好说,毕竟房相和杜相都还卖三郎几分面子,坏就坏在兵部,长孙无忌不比寻常臣子,官拜兵部尚书,就算是尚书省对他也颇多忍让,他不重视,房相和杜相也不便强令。”
李恪道:“长孙老贼一向与本王不和,本王的话他能听得进去才是怪事,此番因他之过至松洲之危,本王倒要看他如何向父皇交代。”
武媚娘担忧道:“此番长孙无忌自是难辞其咎,只是不知此事是否会牵连至三郎,届时要三郎挂帅出征西南。”
李恪摇了摇头道:“这倒不会,本王已是并州大都督,掌兵河东,又岂会再掌西南川蜀,这般安排,就是父皇准了,朝中百官也都不会同意的。”
李恪在北地三载经营,早已在河东和太原扎下根基,而河东边军三载多厉兵秣马,论战力直追禁军,已成气候,在这个时候谁会允许李恪再去西南掌军?
武媚娘道:“我也是不欲三郎在此时远行,这倒是我糊涂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确是如此。”
李恪道:“媚娘在此稍待,本王先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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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的府邸相距宫中极近,他得到的消息又早,而且李恪进宫又不比寻常臣子那边几番核验,故而李恪入宫极早,当李恪赶到甘露殿时,整个殿中除了长孙无忌和三省要员之外,李恪算是到得较早的一批了,只是李恪却未见到近在东宫的太子李承乾。
唐初不比后世那般严谨的尊卑之分,群臣,尤其是朝中宰相和皇帝言政大多是坐而论道,如今的李恪早已不比从前,身为嫡子,又是有大功于朝的亲王,待李恪进殿时殿中本坐着的几位宰相也微微半起身示意,这在以往可是只有太子李承乾才有的待遇。
“儿臣李恪拜见父皇。”李恪进殿,对李世民拜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李恪道:“恪儿到了,先坐下吧,你虽为并州大都督,西南战事本非你职责所在,但你身为皇子,亦是国中名帅,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儿臣领命,谢父皇垂青。”李恪应了一声,在旁坐下。
李恪虽年少,但身上军功却不少,大唐虽良将如云,但身负灭国之功的却没有几人,李恪便是其中之一,诸将中若论排名李恪甚至可与李绩上下相较,李世民称李恪一声名帅以李恪的年纪虽然早了些,但也无甚不妥。
李恪说完,便到了一旁,想要寻个位置坐下,李世民左侧上首第一排的位置自然是太子李承乾的,这毋庸置疑,第二排和第三排分别坐着房、杜二相,第四排则是长孙无忌。
在李世民的右侧还空着一个第一排的位置,和一个第三排的位置,而第二排的位置坐着的正是身挂相职的老帅李靖。
李恪也不多说,便到了右侧第三排,也是李靖下首,左侧杜如晦正对面的位置坐下。
依李恪的位分,本该是坐于右侧上首第一排的,这个位置也是众人刻意为他留着的,但李恪上来便坐在了第三排,李靖的下首,着实是叫众人一惊,毕竟李恪亲王之尊,又岂能居于李靖之下。
掌管大殿礼仪的殿中侍御史见状,连忙对李恪道:“殿下坐差了位置了,殿下坐着的是吏部尚书高俭的位置。”
李恪这般坐也着实是惊到了李靖,李靖也连忙起身为李恪让道,示意要李恪上前。
不过李恪摇了摇头,恭谦道:“此次乃是朝议,李恪不过旁听为主,更何况李恪得药师公传书,算是药师公半个弟子,有前辈药师公在,李恪岂敢居上。”
李恪之言一出,朝中众人看着李恪的眼神顿时多了许多好感,李恪身为皇子,新得立嫡,又有大功在身,但李恪在朝堂之上却能谦逊依旧,尊奉师长,岂不正是儒学所长,谦谦君子。
就连一向看李恪不顺眼,几番弹劾过李恪的侍中魏征都看着李恪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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