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耳鸣声之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吊儿郎当的响了起来:“他是厌胜门的门主,也就你们领头的配和他说话,水仙不开花——你他妈算哪瓣儿蒜?”
说着,一个瘦削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站在了我面前,似笑非笑的:“好侄子——有你爹几分风骨,没白流咱们厌胜门的血。”
老四。
他一只脚在地上不停的环绕脚踝,看着像是热身,不过我一瞅他就知道,他没下来,在檐角上不知道蹲了多长时间了,脚丫子都麻了。
原来老四早就来了,一直在房顶上吃瓜。
不光老四,呼啦啦一声,厌胜门其他的人,也跟着老四来了好些。
就是老四这一波人,把金毛狮王给牵绊住了,搞得金毛狮王一直都没机会进那个金刚铁柏的大殿,这才刚找到机会过来。
想也是——老四这个脾气,那跟个脱缰野马一样,谁也控制不住他,师父不让他进去,倒是明智的选择。
一个老头儿冲出来:“门主,您刚才被困在里面,我们可担心坏了……”
这个老头儿就是上次美人骨那事儿的贾爷——让夏明远给打伤了,是我帮他出了这口气。
他受宠若惊,觉得自己一个普通小脚色,能有门主亲自撑腰,脸上有光,在门里逢人就说门主有多尊老爱幼,体恤下属,恨不得给没见过我的人来个传销式洗脑,算我第一号的老“迷弟”。
猴儿灯也说,在饭圈文化,贾爷就是我粉丝后援会的“粉头”。
老四推了贾爷的秃脑袋一把:“堂堂宗家,用得着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门主真要是被打死呢?”贾爷嘀咕道:“反正我是牵肠挂肚的,最后悔的,就是没跟着门主进去,同生共死。”
老四不以为意的说道:“他要是被打死,就说明他根本不是老二的种,后悔个屁。”
得咧,这就是宗家和宗家之前的亲情,跟苏菲一样,薄如蝉翼,来去如风。
大潘低声说道:“李北斗还有亲戚呢?还是这种亲戚?”
程星河拿了一把辣条塞进嘴里,答道:“跟李北斗自己一样,他身边的人也都没几个正常的。”
大潘以一种“这人怎么自己骂自己”的眼神,瞅着浑然不觉的程星河:“也是。”
你能说句人话吗?
黄二白又给我来了几下,耳鸣刚好转了一点,黄二白就让我跟他上小房子里,给我整治整治。
这个时候,一只很温暖的手,放在了我肩膀上。
我回头一瞅,是李茂昌。
李茂昌说道:“四相局的事情,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今天的事情,可多亏了你了。”
是啊,真要是两败俱伤,那整个行当,就全部变天了。
我摇摇头:“应该的——修建四相局的时候,厌胜门和天师府就中了计,这么多年过去,两方不能一点进步都没有。”
至于那个几百年的元凶——把事情算的滴水不漏,又到底是什么人?
想一想,心里就发沉——这么复杂的计策,他竟然一点马脚没露出来,简直,可怕。
李茂昌一笑:“这件事情,有你帮忙,一定会查清楚的。”
有我帮忙,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打算管了吗?
他的态度,给我一种感觉,好像四相局的事儿,是我的一个专属使命一样,他会给我做后盾,可是,前路,还是要我自己去趟。
还有……我看着李茂昌,心里的疑惑,跟被爪子挠了一样,再也忍不住了:“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李茂昌微微一笑,像是早知道我想说什么了,给我让出了一个地方。
站稳了,他才低声说道:“冒犯了——关于私生子那个传闻,实在是因为,当时情况特殊,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个王八蛋爹,还真不是他。
不过,可想而知。
当时天师府喊打喊杀,要把我这个破局人拉去活埋。
当然了,如果我是天师府,一旦出现了会制造动荡的“祸端”,最简单有效的,自然也是拉去活埋了。
领导也不好当,皇帝老二都怕犯民愤,首席天师也一样——他应该是没法子了,才放出了这个消息。
豁出去,把自己的名声都拿出来了。
我想起来了他老婆。
他老婆,那是钟天师的后代,据说能吃鬼,我视线扫过了他的膝盖,忍不住问道:“那您放出消息之后,家里……”
李茂昌一瞬间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你也听说我怕老婆?那都是谣传,不要轻信。”
我咋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边,生怕隔墙有耳一样。
没错,他耳朵肉厚,拴马桩前凸,是个贵命,不过,耳朵上多的那块肉,叫“枕边屏”,这人肯定嗷嗷怕老婆。
但是——我看向了他:“这么说,一开始,你就打算护着我,为什么?”
李茂昌,也知道我的身份?
对了,他还说过,我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李茂昌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是,按着李家的辈分,我……我得叫您一声表叔公。”
啥?
我耳朵里嗡的一下,觉得耳鸣真是越来越严重了,怕我是真的听错了:“首席天师,您,您再说一次!”
李茂昌苦笑:“您没听错,您确实是我表叔公——您的母亲李淑云,按照辈分,是我的姑奶奶。”
末了还加上一句:“您不要跟我叫您——小辈折福。”
李家——我一下就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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