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承重小鬼和天王镇鬼令进了府衙之后,水灾就来了,这天王是个水天王,所以才能解释,为什么大水过境,只有府衙没被淹没。
之后,有可能那个管事儿的认为,打天王庙“借”来的东西还真挺镇宅,就一直连小鬼带天王镇鬼令,一起埋在了府衙某个地方,据为己有了。
当然了,你用了填山镇海法,偷了神灵的东西,那当地的神灵也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给你降灾的。
所以,那个管事儿的才煽动本地人,让他们不要再继续崇拜水天王。
神灵的力量来源于民众的信仰,一旦民众不再上香信仰,那就等于背弃了神灵,神灵会慢慢的消失。
现在的社会,讲究无神论,这些年,有很多灵验的小庙,也因为无人供奉坍塌,里面的神要么另谋高就,要么就一直守在原地,逐渐不复存在。
民众因为水患,责怪水天王不作为,水天王的灵力一定会大为削弱,难以降灾和追讨失物。
我正寻思着呢,一错眼,就看见神殿下面,还有两个比较小,不显眼的塑像,穿着一身红衣,提着灯,像是给天王照亮的。
而这个红衣神像身上,很明显有被石头砸过的痕迹,身上的红漆都脱落了。
靠近一看,下面有神牌名,叫提灯神童。
小汤也跟着我们看,他脑子快,一寻思,顿时也恍然大悟:“县志里提起的,府衙里出现的红衣人,是这个东西?”
没错,照着县志的记载,自从水患过后,府衙就一直闹鬼,把府里的人吓的够呛,有可能,就是那个承重小鬼闹的——水天王派了提灯神童来抓他,露了动静。不过显然事情没成功。
再一问兴隆宫之后的历史,也跟我猜的差不多——那个管事儿的虽然躲过了大水,但是局势改变,也没得好死。马神眼在乱世之中也没了踪迹。
那个府衙也慢慢的荒芜下来了,直到了这几年,才重新在原址上修建了这个办公大楼。
小汤听到了这里,皱起眉头,问道:“大师,既然那个小鬼是水天王庙里的,那这里是他的家,他为什么赖在了府衙里不回来?”
程星河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承重小鬼是什么来历吗?要是你,你也不想回来。”
没错,天王脚底下的承重小鬼确实不一般——普遍来说,只有罪大恶极的灵魂,才能成为承重小鬼。
大家都知道,承重小鬼是跪在天王脚下的,为什么这个姿势,因为要让它永世不得翻身。
而天王肩负这么多的重担,也有一大半,是这个承重小鬼承受的。
当然了,做承重小鬼,也有轮替的机会——除非出现了比他更罪大恶极的灵魂,才能把它给替下来。
不过,想必其他的灵魂做的恶事最多被骂几句,这个承重小鬼的事迹能出本书,其他恶鬼一直没有能跟他pk的,他只能因为前生的罪孽,苦哈哈的给天王做垫脚石,跟判了无期徒刑一样。
如今,有机会被人从天王庙里取出来,又独自霸占了天王镇鬼令,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能回去?
其他东西全怕天王镇鬼令,但它的职责就是捧令的,唯独它不用怕。
所以,估摸天长日久,它就靠着天王镇鬼令,成了气候,而天王那边信仰又少,竟然没能力把自己法器要回来。
现在看来,它应该已经跟天王镇鬼令合为一体——上面流转的青气就是它。
所以,在灵瑞先生前来收宝物的时候,它机敏的躲在了大貂裘身上,而在医院里,它又拒绝被白藿香取出来,到了最后,它迫不得已跟着大貂裘进了天王庙,还是作困兽之斗,想逃出去,被我们一拦,不惜动用天王镇鬼令的力量,号令了周围的孤魂野鬼来挡我们。
哑巴兰一想,顿时也明白了:“那说到了最后,这事儿还是以前动了天王庙东西造的孽,跟汪景琪,和那五个死鬼前任,也没啥关系?那踩背的那个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小汤和灵瑞先生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也不能说没有——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我就往墙角上指了指:“看那个。”
那里有一堆泥塑的碎片——还挺新的,一看颜色质地,跟这晦暗的天王庙就有些格格不入。
小汤连忙去找那个聋哑老人,费了洋劲儿才打听出来——原来水患之后,天王脚下的承重小鬼就碎了,之后一直没人给修理,那有限的几个信徒看着天王整天踏空,也不忍心,后来对面修办公大楼,正海有个工人会做泥塑,他们就凑了点钱,重新修了个负重小鬼,放在了天王脚下。
谁知道,好端端的,今天前半夜又碎了,老人就收拾了起来,堆在了院子里。
我就把那对碎片一拼,给程星河看了看:“你看见的那个衣衫褴褛的踩背人,是不是这个模样?”
程星河连忙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你看,上半身没衣服穿,下边就一条破布围着。”
上半身没衣服,下边围着布,表情狰狞,衣着褴褛,那可不就是承重小鬼的打扮吗?
我们见到的踩背人,那个新来承重小鬼在给自己找替身。
天王虽然重新变的完整,这个新的承重小鬼也粘带了天王庙一点灵气,可根本扛不住天王多长时间,于是就赶紧上办公大楼,想趁着尚且没碎,赶紧把以前的承重小鬼拉回来。
可那个藏在府衙的承重小鬼身上,有天王驱鬼令,这个新来的也不是它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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