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如果能有后悔药,他还真愿意被赶第三回,最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口袋空空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工作七年,看上去时间不短,但问问搞人事行政的,一年到头有几个兜里能剩下几枚铜钱的,这个部门往往就是一家公司的工资底线所在,每次做薪酬方案,都是拿人事行政做标准,其他岗位按系数往上加,无一例外。
虽说后来干到经理,工资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但也有限,而且时间不长,比原来多不了几个钱,除开每年春节回老家给家里的上供,两个多月时间,足够口袋底朝天啦。
都怪当初入错了行啊!
转行?
一没本钱二没关系三没机会,难难难。
从大厦走到地铁口两分钟,正好一支烟抽完,把烟摁进地铁入口处垃圾桶的烟灰缸里,沈跃挪了挪勒住肩膀的挎包带子,脚步蹬蹬蹬下了楼梯。
电梯给上不给下,差评。
向东五站路,到车坡南下车,c出口出来走十分钟的大路,再穿两分钟的小巷,沈跃站在一栋不见天日的握手楼下。
拿着提前从包里翻出的钥匙开门,刚准备进去,旁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等一等,先别关门,谢谢。”
沈跃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急匆匆地跑过来,左手拽着一只粉红色的行李箱,在凹凸不平的小巷路面拖着隆隆作响,右手用胳膊挎着一只大号杂色编织袋,为了保持平衡,她的身体往反方向倾斜得厉害。
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白底印花短袖t恤,淡蓝色牛仔短裤,白色旅游鞋,很清爽的模样,只是白皙的脸颊泛起深色的潮红,扎着的马尾辫也有几分凌乱,一缕发丝搭在额前,被细密的汗珠黏住,显得有些狼狈。
沈跃主动把门完全拉开,等她进门之后,才手一松迈上台阶,随着啪的一声门响,楼梯间的声控电灯自动亮起。
“刚搬来的?”沈跃随口问了一句,很自然地去拿她手里的编织袋,“几楼?”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右手紧紧地拽着袋子。
“你提得动吗?”沈跃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住六零四,反正不管你几楼我都顺路。”
“啊,谢谢,”小姑娘终于松开手,咧着嘴笑道,“那我们是邻居,我住六零三,今天上午才签的合同。”
六零三啊,沈跃眨了眨眼,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姑娘乍一看算不上特别漂亮,但也不难看,脸盘不大眼睛不小鼻梁微微凹陷,典型的南方人特征,优点是面容清秀身材匀称双腿笔直,肤色也偏白,仔细看看还有几分养眼,也就是耐看型。
虽说不管她好不好看沈跃都会帮一把,但帮个好看点的心情也更好些不是。
沈跃提着编织袋走在前面,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拎着还挺重的,他也就没说话,只是扎着头往上爬。
拉着不锈钢栏杆,一口气爬上六楼,再回头一看,嗯?人呢?
凑到楼梯缝隙往下望了望,那姑娘还在四楼一步一步往上挪呢。
算了,送佛送到西,
沈跃将编织袋放到六零三门口,又快步下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拎了上来,这东西不比编织袋轻,难怪她提不动。
这回小姑娘没掉队,爬上来后喘了几口粗气,才笑着说道,“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沈跃挥挥手,“那你先整理一下,有需要帮忙的叫我。”
说完挥了挥手,掏出钥匙开门,又回头笑了笑,才将门关上。
不到三十平米的一房一厅,客厅十来方,靠墙放着一只老式黄色的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京东方32寸平板电视,买这个牌子没别的原因,便宜,只要999,配个电视盒子能看好多台,还不用装有线电视机顶盒。
正对着电视的另一边是一张红色木沙发,还有一只墨绿色抱枕,那是买电视送的,平时被他拿来当枕头用,沙发前是一张同色的木茶几,没有桌子没有凳子,再加上一台角落里的落地扇,这就是客厅里的全部家当。
里面的房间更小,正好放一张一米二的木架床,床头卡着门框,只留了不到两厘米的距离,挨着床脚有一张八十公分宽的窄木衣柜,另一边紧贴着墙壁,把墙上的窗户也遮住了一部分,半开的窗外一米多点的地方是另一栋楼的窗户,玻璃上贴满了报纸,从来也没见开过,自然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或许是个杂物间也不一定。
和卧室隔着一堵墙的就是厨房,一个电饭煲,一个多功能炒锅,就是他做饭的工具,没用液化气罐,那玩意儿动不动就要灌气,他嫌麻烦。
嗯,心里也有一丢丢担心安全,如果是管道煤气还差不多。
穿过厨房,里面才是卫生间,一平方出头的样子,靠里三分之一处有个蹲坑,后头还接了个抽水箱,进门右手边有个洗手池,上方墙上挂了个铁艺框,摆着漱口杯洗发水和肥皂,再上面是一块a4纸大小的镜子,拉撒洗漱全部都在这里解决。
就这么一间顶层带阳台的阳光蜗居,是一年前他在上家公司升任经理之后,从隔壁六零三搬过来的,当时月租金一千一,将加薪部分的一半填了房租差额,现在涨到一千三。
一五年的物价,算多高?
沈跃关好门后,先把挎包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又从包里翻出烟和手机,随手扔到茶几上,然后走到里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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