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
陆离对沙发里的人影开口。
话音落下,安娜针对对方的冰冷气息随之淡去。
“这位雕塑小姐帮忙开的门。”
男人说道,将陆离的视线引向门后的雕塑。
“下次我们都不在家而有人来时,不用开门。”陆离对最近变得活跃很多的雕塑说。
雕塑纹丝不动,或许在听。
陆离没问男人为什么会平静面对一个会动的雕塑,毕竟他的梦境比现实世界起身,走向门口,在门前驻足说道:“以防万一,还请不要太久。”
说完这句话,他就像意外出现一般,意外地就此离开。
“他看起来就像个哲学家。”
等到男人走后,安娜浮现出身形,蹙着眉头说道。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他有几次扫向自己——就好像他能看到自己。
陆离回答:“因为人们所做的任何事都会增加人生的经验,而他有足够多的时间经历任何事。”
“那么他是好人吗?”
“必然的。”
安娜微微感到惊讶,陆离的回答通常都是模棱两可,她第一次见到陆离如此确定一件事的结果。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骰子吗?”
“唔……应该知道。”
陆离没有因为安娜“应该知道”就换个比喻词,径直解释下去:“数次投掷骰子,所得的每一面次数会高低不一,但随着不断投掷,每一面出现的次数会趋近于相同。”
那个男人就是这样。
他可能会在某个时间变得邪恶,也可能在某个时间变得善良,又或是在两种乃至更多的性格中来回过渡。但终有一天,这些会融合、凝固在一起。
那个性格不会是好,不会是坏,也不会是善与恶。
这种变化不会太久,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
安娜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不过她知道陆离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就是这样没错,转问道:“所以他的确有可能像说的那样帮到我们?”
“嗯。”
但拥有时限。
如果男人的梦境时间依然无止境的增加,他早晚会在漫长的时光中迷失自己,直到意识彻底泯灭。
那时候他或许还活着,但已经死了。
男人已经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在离开前,他告诉陆离。
要尽快。
“哇啊啊啊啊啊啊——”
门外长廊突然响起孩子的哭喊声,哭声中夹杂着隐约说话声与邻居开门查看的动静。
陆离停止思考,向房门看去一眼。
报纸上的新闻让整个贝尔法斯特人心惶惶,天空已经暗沉下来,街道上却还有不少居民,他们凑在屋檐下,嘈杂交谈,同时羡慕地看着那些有余钱又买一批物资的人们。
只言片语会飘进侦探社,里面夹杂着“价格”“混混”等内容。
好在此时临近雨季,居民们在噩耗之前大都囤积起一部分物资。
厨房剩下的食材还足够吃两天,安娜让陆离明天再买来一些,去厨房准备晚饭。
天色渐渐暗下,街道上的人群也随之散开,回到各自的家中。
吃完晚饭,拉起窗帘,点亮第二盏油灯,陆离躺入沙发。
“晚安。”
卧房里响起安娜的声音,之后就只剩下偶尔响起的书页翻动声。
夜晚并不静谧,不时有动静从窗外飘来。偶尔是争吵声,偶尔是哭闹声、车轮滚过的声响。
大部分民众在不安中度过这一夜。
……
清晨,早上5点50。
天空泛起亮光,人们相继醒来。
炊烟从被堵死大半的烟筒里冒出,而更多的是从门口,从窗户飘出。
冷清的空气里混杂着柴火燃烧的呛鼻烟雾。
很难说陆离醒来是因为生物钟还是钻进侦探社的烟味。
安娜第一时间发现陆离醒来,和往常一样,拉开窗帘后去厨房烧火准备食物。
吃完食物,陆离和隐藏起的安娜准备出门,由安娜嘱咐一顿雕塑后离开侦探社。
去车行租来一辆马车,然后去接琼斯四兄弟,同时拿回蒸馏设备。
马车驶到琼斯四兄弟的住处门前,陆离看到了等在门前的四兄弟。和昨天相比,今天的琼斯四兄弟更沉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心事重重。
陆离知道他们在忧虑什么,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也只能在即将到来的一切里勉强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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