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呀!”
“杀啊!”
金铁交鸣,杀声四起,血肉横飞,攻守双方在城头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啊——”惨呼声在头顶响起,一个黑影就在身旁落下,沉重地摔在地上。
冯大铁无能为力,甚至没有向旁边看一眼,手握钢刀,继续向上攀登。
头顶一空,上面的战友登上了城头,冯大铁又赶紧爬上两阶,眼睛透过残破的垛口,能见几双脚在乱动乱晃。
冯大铁知道先登上城的战友姓张,叫柱子。力气很大,且十分悍勇,一家老小被建奴杀得只剩下他和老母、幼弟。每说到这惨事,便咬牙切齿、涕泪横流。
又登上两阶,冯大铁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城墙,看到战友疯吼着,正在挥刀劈砍,与建奴在厮杀。
一杆长枪擦身而过,张柱子顺手一抓枪杆,往怀里用力一拉,顺势一刀斜砍在建奴的脖颈上。
鲜血喷涌,溅了张柱子半张脸,他却不躲不擦,咧开大嘴发出怪异恐怖的笑声,如同恶鬼一般转身又疯魔般地挥刀猛剁。
钢刀交击,闪出几点火星,一个建奴与张柱子正面对上,身侧又有一杆长枪刺来。
张柱子勉强躲闪,枪尖的锋刃贴着胸腹斜着刺过,划破了他的红胖袄,飞起几丝棉絮。
正面的建奴挥刀猛砍,将张柱子逼得连退两步。持枪的建奴也不收枪,猛地发力横扫,张柱子身子一歪,摔下了城墙。
掉下去的瞬间,张柱子伸手抓住了枪杆。枪杆在城墙上一磕两折,差点将持枪建奴也带下城去。
冯大铁眼睛都红了,吼叫一声扑上去,趁着这个建奴踉跄不稳,一刀下去,把建奴的胳膊齐肩砍断。
建奴长声惨叫,跌撞后退,肩头喷出汹涌的鲜血。
持刀建奴怪叫着扑上来,高举大刀,便要劈向冯大铁。
一点寒光如电而至,锋利的枪尖斜着扎进了建奴的右肋。一个明军军官单手扶着残破垛口,纵身一跳,登上了城头。
冯大铁一刀下去,手刃了重伤的建奴。
明军军官也来不及与冯大铁打招呼,抽枪在手,怒吼着迈步上前,大枪舞动如飞,扫开了城墙上的一小片区域。
一个明军随后登城而上,与冯大铁并肩作战,让他心中陡定,没有什么再比战友在身旁更令人深受鼓舞了。
通,通,通!又一个明军攀登上城,二话不说,挟着三眼铳,抽出嘴里叨着的火绳就点着施放,打得几个建奴非死即伤。
然后,他目光一扫,一个“小李飞锤”把三眼铳扔向敌人,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把染血的大刀,加入了战团。
一个又一个明军登上城头,或刀盾或长枪或三眼,有东江军、登镇兵、津镇兵,已经乱了建制,哪个梯子能爬人就爬那个。
由小变大,城上被拱出的安全区越来越宽,给越来越多的明军登城创造了条件。
远望着越来越多的将兵登上城头,而被打下来的越来越少,沈有容微微长出了一口气,命令鼓手继续敲击,鼓舞英勇作战的明军将士。
登镇兵中辽人所占比例不小,津镇兵中最善战的则是从辽东撤回来的八百毛兵。为了先登之功,三部军官都严加督战,不敢让己军被他人小看。
在天启元年的一份奏文中,熊廷弼对各地征调到辽东的军队作为评价,其中战斗力最强的是川兵、土兵和毛兵。
川军不用说了,浑河血战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勇悍;土兵便是土司的私兵,秦良玉的白杆兵,还有广西的狼兵,都属于土兵。
毛兵又叫毛葫芦兵,则有些特殊。因为它是没有军籍的地方武装,被明政府雇佣,用以维护统治。
说白了,毛兵就是雇佣军,这与土兵倒有些相似之处。
因为毛兵多分布在川陕鄂三省的山区,以猎户山民为主,还有很多矿徒和普通农民,他们在艰苦的环境中形成了彪悍的性格,成军作战也极为勇猛。
明史记载:“河南嵩县曰毛葫芦,习短兵,长于走山”。“山东长枪手,河南毛葫芦,本非民间常徭,为其长于长枪,善于走山”。
从这些记载可以看出,毛兵擅长在丛林山地作战。使用长矛、弓箭、短兵等武器,着轻甲或不穿甲胄,以追求在山地作战中的灵活性。
嘉靖年间,毛兵被调往江浙对付倭寇。但因他们不适应江浙一带的泥泞田网、江湖众多的地形,更不习水战,战绩不佳。
明末辽东战事起,毛兵也被征调往辽东作战。在辽阳城下曾与川兵一起迎战八旗,几乎全军尽没。
仅有监军道胡嘉栋率领的八百毛兵未参与战斗,从此撤出辽东,驻扎天津。
因为毛兵轻甲或无甲,无力抵御建奴的弓矢,其自身的特点在平原战阵中也难以发挥。
熊廷弼就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并指出毛兵仅能“穿山透林,非平原冲战之用”。
而毛兵真正能一显身手的战场在西南,在平定播州之役和奢安之乱中,川、贵的地形给了毛兵用武之地,“毛葫芦行步如飞跳涧上下,坚悍真可摧坚。”
所以,朱由校征调三千毛兵前去助朱燮元平叛,也算是慧眼识兵,用得其所。
至于现在攻打金州,虽然并不算是毛兵所长,可也不是平原冲战之短。
他们以七人为一伍的小型编队,自相团结,互相配合,使用弩箭长枪,在近战厮杀中,倒也不落下风。
当然,金州墙矮城小,守军又少。明军则在兵力上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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