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约了,明年上元节或许再能相见。浪漫倒是浪漫,倒也是满考验感情的真挚和牢固的。
“……乡人扎秫稭作棚,周悬杂灯,门迳曲折,长三四里,称为‘黄河九曲灯’,经常有走在其中一时迷路不能出来的呢!”
“
朱由校批完一本奏疏,抬头看着讲得精彩的李成成,笑道:“你倒是记得清楚,说得朕也心痒难耐,想去观赏一番了。”
李成成脸上的热切慢慢消失,轻轻摇头道:“皇爷万金之躯,不可白龙鱼服,游于市井。”
朱由校呵呵一笑,知道李成成的心思,却不说破,随手又拿过一本奏疏,翻开细阅。
李成成是极想去看热闹的,但皇帝若是听了她的描述而去逛灯市,她岂不是有怂恿蛊惑之罪?
何况,皇爷的身份何等尊贵,安全何等重要,岂能轻易去那人流拥挤的纷乱之地?
朱由校确实很想去观赏明朝的灯市,但也有着几分警惕,不会轻易涉险。
这一年多来,他得罪了很多人,以后将得罪更多人。从大明论坛上刊载的文章,从皇帝的思维行动,猜测出来并不困难。
弑君啊,这个祸及九族的大罪,还真的未必能吓阻某些人的企图。只要他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殃及不到自己。
所以,朱由校虽然屡次出宫,却都做了尽可能安全的防范和措施。即便是在宫内,他也对宫人进行背景调查,不断将可能有问题的放出宫去。
对外,朱由校更是利用厂卫,对官员,主要是文官,进行监视。这种做法在历史上不能称为明君,但为了自身的安全,朱由校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李成成见皇爷不置可否,心中不免忐忑。看皇爷专心批奏疏,一时也不敢贸然打扰,心中有些后悔刚才对上元节灯市热闹的描述。
这时,王体乾入内禀告,吏部尚书陶朗先在外候见。
朱由校批阅完手中的题本,方才正襟危坐,命人召陶朗先进殿。
四十五岁的陶朗先是六部九卿、内阁中的最年轻者。论才干,曾任登莱巡抚的他,除了战略目光外,治理能力并不下于袁可立。
如果没有他在登莱打下的基础,袁可立也不能在短时间内便干出成绩。
所以,朱由校对陶朗先是比较倚重的。象孙承宗、李起元,年纪太大,想用也用不了几年了。
“微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陶朗先进殿之后,施礼如礼。
朱由校抬了抬手,说道:“免礼平身,赐座。”
陶朗先把手中的题本交给宫人转呈御前,才恭谨地在绣墩上坐下。
“吏转官”不是朱由校画的大饼,而是要抓紧实行的改革方案。作为吏部长官,陶朗先是肯定要按皇帝的意思拿出具体章程,并颁布实行的。
朱由校接过题本,打开细细地阅看了一遍,沉思半晌,开口说道:“总体上不错,细节还需再琢磨。比如尚文政治之害处,最易在下层低层暴露。纵是不可避免,难以消除,也要有一些警诫和处罚的措施。”
所谓“尚文政治”,相当于后世的文书政治,弊端不小。因为政治上的许多花样(文与法)都尽付胥吏,搞得不好,其影响与结果应是相当严重?
举个简单的例子,“情有可原,罪无可逭”与“罪无可逭,情有可原”,虽然只是颠倒了一下顺序,所要表达的意思就大不一样。
再比如水浒传中武松杀西门庆,衙中胥吏笔头一动,改为“斗杀”,使得重罪变轻,武松得以保住性命,发配远方。
朱由校也知道“玩字眼儿”是某些文官和胥吏的拿手好戏,想要杜绝是不太可能的。可就象贪渎无法消灭一样,难道就因此而不制定相关的处罚法律?
陶朗先领会了皇帝的意思,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万岁,微臣有些担心。吏转官之制推出,科举正途是否会受到影响,招致天下举子的不满?”
朱由校摇了摇头,说道:“只要科举取仕的数量不变,朕以为不会。陶卿也不必担心官员太多,以致财政不敷。只要是有才能的吏,给他们出路,对国家来说,有利无害。”
冗官、冗员、冗兵,历史上的不少朝代都出现过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在明朝,至少在现阶段,冗官或许有,但绝不会是在基层。
吏转官之后,自然要享受官员的待遇。什么俸禄,什么退休金,算起来要花很多钱。
但朱由校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搂钱的手段自然是他的底气之一。
而吏转官之后如果廉洁,如果自好,收起那些暗中作梗、以权谋私的伎俩。国家财政收入的增加,应该能足以抵挡吏转官之后,朝廷所给予的待遇上的提升。
要知道,胥吏所要经手的工作,大抵有铨选、处分、财赋、典礼、人命、狱讼与工程。而政事,差不多也就这七项而已。
而铨选可疾可迟,处分可轻可重,财赋可侵可化,典礼可举可废,人命可出可入,讼狱可大可小,工程可增可减。
这里面的门道儿多了去了,胥吏都是专业人、专门家,从中上下其手、侵蚀国利、盘剥百姓的机会多了去。
“吏治,吏治,胥吏治而天下治。”朱由校又强调着这个制度推出的重要性,“处于基层,与百姓直接打交道的,就是胥吏。没有前途和出路,他们岂能自好?又岂能不中饱私囊而为国为民?”
陶朗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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